云悯用着直白到不加掩饰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男人。
男人在他的注视的目光下,几步走近他。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楚厌率先开了口:“你好,我是楚厌,我能跟你了解一下我女朋友的情况么?”
他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云悯在听见他的名字后,就知道他就是那个“阿厌”。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们在互相打量。
空气仿佛安静了几秒。
云悯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都没怎么变,他的身子微微后仰,对着面无表情的楚厌,他笑了一下。
“说来你可能不信,她是被大象撞晕过去了。”
楚厌:“……”
楚厌沉默了片刻,没表态。
他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云悯任由他用探究的眼神扫着自己,在被审视了好一会儿后,面前的男人终于肯放缓了一点姿态。
“多谢你送我女朋友来医院,作为回报,在我女朋友醒了后,我会送你一份谢礼。”
“什么谢礼,是现金还是房车?”
“都可以,随你挑。”
楚厌语气淡淡的许诺道,他许诺完,没再跟这个人过多的交谈。
而他带来的人,也已经不动声色的盯上了长椅上的云悯。
如果云悯说的是实话,楚厌会许给他,他随便提的酬劳。毕竟在野外把昏迷的步浅带回来,这无疑是一份大恩情。
在步浅的事情上,楚厌从不小气。
但如果云悯撒个慌,如果步浅的昏迷跟他有关,可想而知,楚厌绝不会放过他。
在等待中,楚厌站在急诊室的门口,眼睛盯着门,一秒钟都没错开。
云悯看着他的背影,漫不经心的想着:“估计是刚谈上恋爱,感情正浓。”
他见过情侣间刚谈上恋爱时,那副能为对方生,能为对方死的痴情姿态。在这个时期,谈恋爱的人都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深情到像是有毛病。
而一旦过了这个时期,降头就会解除。
别说让他们再为对方生生死死了,就是对方吃饭时多吃了几口,或者哪件衣服穿丑了,都要被嫌弃的不行。
云悯还在想着他们两个的“爱情”,急诊室的门,正好打开。
楚厌见到门口,立马走了上去。
他许是在原地站久了,腿都有些僵,在走过去的时候,身形还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就被他调整了过来。
“医生,步浅怎么样了?”
“你不用太担心,她没有性命之忧。就是脑袋这一块……不太好处理。哎,你也不用太紧绷啊。我说了不好处理,但没说没法处理。”
步浅的主治医生宽慰着楚厌:“先给她转病房吧,你把手续办一办。于廖跟我吱过声了,步浅上次出车祸,脑袋被撞击的事儿我也知道。”
眼下给步浅治病的医生叫于勤,他跟于廖是同一个姓,但老家一个在天南,一个在海北,不搭边儿。
两人都学了医,还很巧的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宿舍,所以关系很不错。
于勤跟他说着话,两人之间的交谈,云悯也起来听了一嘴。
云悯没插话,只听着他们说。
很快。
步浅被转移到病房里,她上一次车祸住院,昏迷,进入观察期,楚厌全程都没陪在左右。
这一次,她还是被撞了脑袋,还是在昏迷。
而楚厌不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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