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之后,无人幸免。”
银锁嗤笑道:“我教中人神出鬼没,你担心我做什么?莫非是你害怕了,来求我带你出去?只怕不是吧?”
阿七想了想,鼓起勇气道:“二师姐可还记得在上庸初见之时?”
银锁道:“可是你一个人拿着喻师叔的令牌傻愣愣跑出来那次吗?”
阿七老脸一红:“傻、傻吗?”
银锁扑哧一声笑出来,却摇了摇头,“不傻,其实不傻。”
“唔,我接着说了。我和师父并非是为了和二师叔作对才站在大师伯一边,而是为了阻止你们两派之间在比武之外产生纷争……”
“哦?这样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阿七点头如捣蒜,仿佛这样才可缓解自己的紧张,幸而旁边并无别人,叫他的窘迫不至于被外人看了去,“除此之外,还要保证你二人能……如期比试。”
银锁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真的?还有这样的事?上次在建业的时候不是就没比成?”
阿七抓抓头,道:“那不是……那不是因为被太师父发现了吗?太师父知道了肯定不高兴,三位长辈怎么敢去捋他老人家的虎须?”
“哦……所以你来所图何为?”
“哦,哦,那个,我入门晚,武功有限,师父又□□乏术,所以现在金铃师姐有危险,我不得不来求助二师姐……”
银锁忽然不笑了,一把捏住手中的小石头,眯眼道:“金铃有危险?什么危险?”
阿七一时犹豫了,不知这么重大而隐秘的事情到底该不该告诉银锁。
银锁又甜甜地笑了起来,“你不怕我知道之后,落井下石?”
阿七一愣:“不至于吧?你二人好像不是落井下石的关系啊……”
银锁眼珠转了转,道:“你打算说说金铃怎么了吗?”
“她打算……她打算……”阿七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她打算刺杀西魏主帅。”
不料银锁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还道是什么事呢。”
阿七瞪圆了眼睛,“二师姐怎么能这么说!这是多不得了的大事,搞不好是要丢了性命的!”
银锁道:“汝南是乌山的势力范围,她一个少主亲自处决入侵者,挺稀松平常的。”
“这可是——这可是——”阿七在这早春的寒风中涨红了脸,不只是脸,脖子也红了起来,“打仗!”
“是是,打仗,因此你怕她被魏军报复?”
阿七道:“我当然是、当然是怕她失手,没法和你再比下一轮了!”
银锁笑道:“你倒是热心。”
阿七只见她又把那圆胖可爱的小石头拿出来把玩,在指尖上下翻飞,弄得眼花缭乱,却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忍不住道:“二师姐和金铃师姐一路西去西域之事我听说了。你们之间总还有一份同袍之情吧?你难道不担心她?”
银锁似也失去了耐性,收敛了表情,道:“我没有落井下石已是顾念同袍之情。小师弟,日后勿要病急乱投医,求到敌人头上来。”
阿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你……”
“你若真担心她,就该自己拦着她。我就不送了,你自己认得路吧?”
阿七心道再留也是无用,只得失魂落魄地跑回去了。回去正碰上金铃和宇文二人在认真地制订计划,他刚刚不慎羊入虎口,不慎把金铃的动向告诉了对家,心中有鬼,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两人说完,宇文转头看见他竟然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得怎么样了?”
“看好了。”阿七从袖口中拈出一张信笺递给金铃,金铃将之夹在桌上的地图里,道:“明日核对无误,后天便可动手。”
阿七惊得从地上弹起来,“什、什么?!这么快?!”
金铃道:“夜长梦多,我瞧你气色不好,想来也已明白日夜活在这等压力之下并不好受,若不快些,谁也撑不住。”
阿七心道:师父那边半点消息也无,也不给个准信,二师姐更是是敌非友,我怎么拦住她,我怎么拦住她……
“阿七?莫要太忧心。文七,你送他去早点休息吧。这里有我。”
“是。”宇文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两人回到房间,阿七便扑到了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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