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闻言,背影剧烈抖动,一张老脸羞愤难当。在这个院子生活了五六十年,从没有被人如此下过面子。没想到老了老了,被个小辈扒了个底掉。
而且是当着全院的面,这是把她的老脸扔在地上让所有人踩啊。哪怕涵养功夫在再好,也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肩膀剧烈耸动,喘息声都变得粗重。
现在怎么办?都被人家点名了。自己哪怕拼上老脸不要继续跌倒,也没人信啊。
最可气的是。这事还不能明说。此计不成,又僵在原地进退不得。小易还在水深火热当中,自己走了他也难以招架。
就此转身回去?那更是羞刀难入鞘。
此刻她需要有人给个台阶。只要不是易忠海两口子。谁都可以,随便说一声,自己就能就坡下驴回到场中。
可惜她注定失望。
今天在场的人,除了当事人都是哑巴。动辄几十斤鱼上百块钱的斗争,谁敢跳出来当出头鸟?
聋老太缓慢的挪动步伐,脸色热的发烫,每一秒的都是煎熬,最终还是无力回天,扭头深深的瞥了众人一眼,步履沉重的向后院走去,对于赵二虎的话,权当没听见。
易忠海望着干妈落寂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此刻他恨透了一大妈,但凡有个孩子,他也有底气拂袖而去。有个儿子做依仗,凭着自己的社会地位,哪怕不当这个一大爷又如何?
可惜没有如果,一大爷的位置和威望,是他的保障,绝对不能放弃。他不想有个凄惨的晚年。
可是那是一个月一百块啊。
易忠海头痛欲裂,无比纠结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这正是赵二虎的目的,不强迫,却也不给你其他的路走。
“一大爷,说话啊,其实你也不用太纠结,这都5月了离秋收也没几个月,到时候丰收就好了,咬咬牙坚持下很快就会好转。”
围师必阙,为避免这老东西狗急跳墙,赵二虎还的给他点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很扯淡,干旱还在持续,春苗也不够壮,今秋注定还是减产。可易忠海需要这个理由帮他做决定。
易忠海清清嗓子,强忍着滴血的心,把腰板挺直,缓慢的环视一周,看着众人纷纷避退的眼神,深吸一口气
“既然小赵的办法能换到物资,那就这么办,大伙回去好好想想,拿出个具体章程。老阎你就负责记账吧。散会!!!”
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场面话,扭头逃似的离开会场。
他怕在留下来会当场失态,也怕赵二虎这个小畜生还有其他幺蛾子。
当事人离开,现场的哑巴才算找回了口条。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欢快的聊起来,喜庆的场面堪比过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二虎忙活半天,其实并没有捞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他们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后院正房,气氛有些低沉,聋老太斜倚在床。易忠海满眼猩红的坐在太师椅上。怒气未消阴沉脸色跟已经恢复平静的聋老太对比鲜明。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不是小孩子,应该明白我说的什么。”
易忠海痛苦的闭眼摇头,双手使劲揉搓着脑袋,半晌才缓缓开口
“干妈,道理我懂,可被一个晚辈这么坑我实在是怒火难消。”
聋老太咧嘴苦笑“你看看那个小畜生,他是个晚辈,可他被你挑衅却懂得隐忍,找准机会再爆发。你为什么就不能?”
易忠海闻言一愣,沉默半晌,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缓缓吐出两个字“我能!!!”
聋老太眼中神光闪烁阴森说道:“这就好,一时的得失不重要,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找机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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