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悄悄露出一双妙目,侧头往后看去,谁想一回头便是他近在咫尺的面容,精致无暇,黑黝黝的瞳仁深沉有如寒潭。她连忙收回视线,勉强稳住思绪,“光线不好……我、我看不大清。”
好蹩脚的谎话,霍川这才起身将她放开,因方才喝了酒的缘故,整个人与往常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宋瑜又说不上来。没了桎梏,她迅速坐起身缩在角落,心知今晚必定逃不过,是以很有些视死如归。
霍川眯起眸子平添几分魅惑,人生得好看,无论如何都赏心悦目。他张开双手懒怠道:“替我更衣。”
大红喜袍穿在他身上,俊逸挺拔,宋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就是将下人全部支开的下场,他眼睛不便,洗漱更衣全得交给她。宋瑜虽不满,仍旧磨磨蹭蹭地走下床榻,拧干净巾栉递到他跟前,“你先洗一洗脸。”
她动作很慢,天真以为如此便能逃过最后那事。
霍川却不伸手接,她没得办法,本想将巾栉整个甩他脸上,但一对上他空洞无光的眼眸,便霎时软下心来。她耐着性子一点点给他洗脸擦手,末了还要为他更衣。
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宋瑜何曾做过这种事情,况且一靠近他,便想到他强硬的手段……
宋瑜脸色通红,纤白柔荑解下一颗颗盘扣,手指头止不住地颤抖,笨得让人于心不忍。霍川不再折腾她,亲自动手褪下外袍,露出里头白绫中衣。
他一伸手便将宋瑜捞到怀里,“还记得我纸上写过什么吗?”
宋瑜撞入他怀中,不明所以地眨了眨大眼。原来他是指别院那次,立字据一事,宋瑜如何不记得,那张纸她放在妆奁中一并带来了永安城。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寥寥数语:“宋瑜吾妻,倾心相待,携手白头。”
那时候两人婚事八字都没一撇,他便坦荡荡地往她身上扣了“吾妻”的称呼,实在是不要脸,难怪宋瑜当时就红霞遍布。
宋瑜不吭声,他不悦地沉下脸,以为她忘记了,便逐字逐句复述一遍,“这回可记住了?”
宋瑜固执地摇了摇头,故意同他唱反调,“没记住。”
便见霍川危险地眯起眸子,搂着她腰腹的手紧了又紧,旋即天翻地覆,将她压在床头。
*
直棂窗半开半阖,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间或撞击在窗棂发出轻微声响,很快便被室内声音淹没。
宋瑜咬着粉嫩樱唇,黛眉可怜兮兮地蹙起,疼痛中夹杂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她不住地摇头讨饶,霍川全都置若罔闻,几乎浑身的力气都使在她身上,教人承受不住。好像一路沉沉浮浮,被抛至云端又狠狠坠落,恍惚之间似乎听到霍川低哑的声音,“宋瑜……”
他贴着她的耳畔,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宋瑜力不从心,根本没法回答,哽咽着摇头,“够了,够了呀……”
他不是从来不近女色吗,怎的这种事情却做的如此熟悉?况且目不视物,却能精准地寻到位子,这究竟是什么本领?
宋瑜晕乎乎地胡思乱想,被他得知分心后,着实狠狠地惩罚了一顿。
平常不能欺负她,自然得在别的地方讨回来。霍川寻着她唇瓣细细吻啄,将她所有的呜咽啜泣吞入腹中。真是喜欢她到了骨子里,娇娇的软软的,周围萦绕的都是她恬淡馨香,此时尤甚。
一直过了许久,宋瑜几近昏迷之际,被他再一次唤醒,再也禁不住低泣出声,他才肯罢休。
她往后退了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极了,想去洗澡,可是却软绵绵地无力动弹。
霍川将她揽入怀中,头埋入她散落的发丝中,哑声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可惜宋瑜累极,咪呜一声蹭了蹭他的胸膛,转瞬便沉沉睡去。
*
成亲一天都没吃东西,宋瑜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噜作响,有痉挛抽搐的趋势,她捧着肚子翻了个身,迷迷瞪瞪睁开双眸。
入目是一片莹润似玉的胸膛,昨晚光景鱼贯而入,两人亲密无间的场面映入脑海,她登时双颊红成一片,迅速闭目假寐。可惜迟了,霍川已然察觉她的动静,更把她肚子打鼓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手掌自然地探入,“昨天可有吃东西?”
宋瑜刷地睁开眸子,连连往后退去,直到挨着床沿,“没有,只有早上出门时吃了一块豌豆糕。”
吃得少就算了,还要被迫与他折腾一整夜,难怪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无。手臂腿脚更是酸软得很,她稍微一动便察觉不妥,粉雕玉琢的脸颊比身下锦褥还红,简直能滴出血来。
外头天色尚早,院内被青黛色掩映,薄雾蒙蒙,晨曦微露。
霍川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不喜她离得如此远,冷声命令:“过来。”
这回宋瑜无论如何不敢听从,以为他又要……强撑着坐起身,在丫鬟到来之前穿好中衣,她将衣裳扔给霍川,别过头羞赧道:“你快穿上。”
霍川丝毫不见慌张,因宋瑜身子不便,便没让她帮忙。然而凭借他一己之力却又不能成事,是以在澹衫薄罗到来时,见到的便是宋瑜手忙脚乱给他穿衣裳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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