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宫中一年一度的清凉宴,宋或安知道云月笙势必是要出席了,便也只好将人收拾妥帖,带进了宫里。
艳阳高照,映日荷花别样红,池塘流盼,小调歌头,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颇为热闹。
只是上首的高位上,两道静立的身影太过惹人注目,众人时不时便会偷偷瞧上几眼,一个个内心的好奇之心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难以熄灭。
两人皆是一身清白素色衣衫,犹如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一位清冷疏离,一位儒雅端方,无比的赏心悦目。
男人悉心的为身旁少女亲手布菜,行云流水的一举一动养眼极了,想来是做惯了这样的杂事,一丝难堪都没有,体贴又周到。
“听闻帝师大人当年本就是殿下府中的幕僚,若不是霍家女横刀夺爱,说不定早成了驸马。”
好奇心满满的景阳盯了上首的两人好一会,然后朝身旁的赫连奇拐了拐胳膊,一脸的兴奋。
说来也是好笑,景阳之前顺着云月笙的话就坡下驴,以为云月笙贺新婚的理由留在了京都。
却不想一留就是好几个月,这景国都将新婚贺礼的礼单递交到公主府这么些日子了,云月笙的婚事却一变再变,周转于好几位位高权重的男人之间也定不下来。
现在举国上下都在好奇长公主的婚事,景阳为此还开了个盘,就等着看美人花落谁家,却不想云月笙居然到现在都没个动静,说好的三月婚礼呢?这都六月了!
“你说到底最终谁会成为驸马啊?长公主殿下到底会选谁?”
景阳拨算盘的时候机灵的要命,面对这种事却像缺了根筋一样,见赫连奇抿着唇不说话,还连番的追问对方。
赫连奇原本心情就不太愉快,现在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景阳,满头的黑线。
“你就不能像个姑娘家一样端庄一点吗?同样是公主,怎么差距就能这么大?”
景阳的性子太过活泼,赫连奇有些不堪其扰,偏偏外国使臣的位置相邻,他与景阳的身份又相近,小姑娘很自然的就坐在自己身边攀谈了起来,简直不要太自来熟。
景阳被赫连奇略带教训的说了一句,也不恼,只是扬眉笑他:
“左右不论是哪位,终究是轮不到你了,兄弟,节哀顺变吧!听说最近你兄长正催着你回北羟呢吧!”
小姑娘是会呛人的,她与赫连奇最近都在接待外臣的驿馆里住着,时常也会碰面,熟络了自然对对方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北羟意欲归属南朝,赫连家两兄弟在京都商讨着两国制度条约的许多事,因此盘桓多日。
说是商量国事,其实云月笙跟赫连峥早就将详细内容沟通得差不多了。
赫连峥之所以找理由留下,全是为了留在娘家不肯相见的那位北羟王妃,喻淼淼。
高高在上,铁血英勇的赫连王,整日殷勤的往雍候府递拜帖,还时常自己亲自上门,却也是吃了闭门羹,连喻淼淼的头发丝都没碰着。
两人好不容易偶遇了两次,赫连峥也是碰一鼻子灰,最后满脸落寞的离开,赫连峥有时候恨不得将始作俑者,导致喻淼淼失忆的云月笙大卸八块也不解气。
不过这毕竟只是家事,北羟与南朝的安定是国事,赫拉峥也就只能打碎了牙活血吞,忍下了这口气。
不过他受不了自己身边的人着云月笙的道,严令赫连奇滚回北羟去。
赫拉奇却不肯走,整日里四处打听云月笙的消息,想着能再见她一面,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再见时,见云月笙从未如此模样,娴静乖巧的待在上首的男人身边,他便突然就卸了心里的那股劲,止不住的颓废。
“你闭嘴!”赫连奇心情欠佳,景阳却不知所谓的句句往他伤口上扎,男人突然就忍不住爆发,对这瘦弱的小姑娘口不择言的呵斥。
景阳也是被吼得一愣,两人年纪相仿,又同住一处,一个活泼好动,一个单纯阳光,时常拌嘴吵闹也是常事,都不过是玩笑一场罢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赫连奇如此,脸色僵硬难看,眸光失落又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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