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82部分（第1页）

想到那时候的一问一答和真诚的告诫，记得暗黑武术会开幕前妖月的警告，小阎王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已料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却也终于逐渐平复了心绪。

父亲大人，那些篡改记录、违背公正、利用妖怪又杀掉他们……利益驱动下的种种恶行，条条罪证和幕后黑手都指向你，都能看见你的影子。能因为你是阎罗王，是我的父亲，所以强迫自己看不见，抹灭真实吗？

现在这种做法，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能力变强而有所威胁了吧。但是，不是在间接证实……灵界的敌人果然是自己，是来自内部深处的黑暗……而并非妖怪吗？建立在偏执基础上的灵界，有何资格管理其他世界？

妖月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估计一向高傲的防卫队并不会听自己的言论，但微微一顿，百感交集的小阎王却仍是为妖月辩护着。

“不可能的！我知道她，能商量解决的事情，她从不付诸于武力。她能自由来去、影响结界，这我也早就知道。但一直以来她只是压制力量，通过法术小规模的来去……既没有吃人、杀人，也没有破坏世界的平衡稳定！这一次也一样，如果不是仙水的能力太强了，能轻易破坏人界……她何必把战场引到能承受更大冲击的魔界！”

“你还是太过善良了。没什么不可能，她毕竟是妖怪，是我们灵界的敌人……以前没做什么，估计是能力没恢复罢了。恐怕你不知道，此时的仙水已达到了传说中的S级，但是她因为分心操纵结界还只是A级，明显居于劣势。如果你使用了魔封环，熟悉你的力量和结界的运作，她完全可以借用你的灵力再对结界进行更改，或增强自身的实力。”没有被小阎王的情绪影响，防卫队长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为小阎王抱不平，“你决定使用魔封环，应该是她反复提到过的吧……你是被利用了啊。只有以我们的陌生灵力设置结界，才能扰乱破坏她的如意算盘。”

“我只是没有太多偏见而已。是的，她是妖怪。但正因为如此，她能使用仍是妖力，魔封环始终是她的天敌。而我的灵力又怎么可能被她仓促借用？任何没有转化为自己的力量都是危险的，和仙水战斗的她有那个时间，能冒这样的危险吗？”摇头反对着，边说边苦笑着的小阎王原本是一脸正色地紧盯着防卫队长，之后却将复杂难明的视线转向了结界内的黑暗空间以及那若隐若现的两道冲撞不断的光芒，“何况……我不介意她借用我的灵力。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说的。但是我相信她，也绝对会阻止你们。”

有着对灵界和父亲的失望，有着被欺瞒的痛心和愤怒，有着对被利用过的妖怪们的内疚，有着满腹的怀疑、不信和问题……思绪反反复复、不断翻转，内心在一正一反的自问自答，却怎么都难以在迷雾中立刻找到方向。

但是小阎王此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是真正相信她的。即使令灵界的同类觉得讽刺，即使并不完全清楚她的信念、原则、目的……但真的相信她这个妖怪朋友。

有哪个妖怪会为了隔绝世界的结界，为了各界能量的平衡放弃自身的力量；谁会离弃自由安逸的生活、触手可及的权势富贵与曾经的敌人赤诚相待，四处奔波以消除能量涡旋；如果不是想了解人类，也想让人类认识妖怪，她何必来到这里，在这里生活……

隔绝不同种族和各个世界的是各自的心灵和思想，只有沟通了解才能避免误会和伤害……区区一层结界又能维持多久？强权之下的和平是那么的脆弱，人类自己都在质疑自身存在的意义——左京的反人类，仙水的失望、厌恶和背弃……如果她真能毁掉这个结界，打开它反而是好事吧。否则，固步自封的人类迟早也会自我毁灭。

知道会被认为是大逆不道，小阎王没有说出自己的这些想法，但他对妖月的信任和刚才的决定已令防卫队员们神色大变。

“果然不假，你已经蒙蔽极深了。那么请原谅了我们的无礼！”知道小阎王胜在灵力深厚，防卫队长没打算和他硬碰硬，只是指派四个实战经验丰富、行动迅捷、能冷静把握分寸的部下围住了小阎王，吩咐他们阻止小阎王的行动，并适时强行送他回灵界、及时布设新的结界。

“你们，如果真杀了她，会引发和魔界的全面战争！何况，仙水不会乐意有谁打扰他的！”凝聚着自己的灵力，调动战意的小阎王无意危言耸听，只是紧盯着转身打算带其他队员进入黑暗空间的防卫队长，明知不可为却仍做出了最后的劝诫。

然而特别防卫队中无人在意他的说法。相信只要有结界在，过来的D级妖怪就不足为据，更像仍有什么后手而有恃无恐，绝尘而去的他们留给小阎王的只有他们坚毅顽固的背影，而留下来的两人在再次劝说无效之后，也终于朝小阎王动手了。

×；×；×；×；×；×；

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见过去和未来，看不清来路的归路，抬头能看见电光闪烁的结界，低头能感觉到触手可及的魔界的气息，但仙水收敛一切心神，只是不顾一切地燃烧着自己，在急速飞驰中期待着妖月的下一轮攻击。

五成不到的力量便令整个人界难以承受、摇摇欲坠，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全部力量，也应该是托她的福了——只是现在的她不是她，再不是自己熟悉的她了。

并没有吃下什么果实，不过是单纯的从人类的身体强行脱离。但不知是因为她的力量猛然提升，还是操纵结界避免自己的力量毁灭人界时的影响，现在的她似乎暂时失去了意识……会是因为分心操纵结界，控制小岛落入魔界而意识受到冲击，力量也一时再无提高了？或许，这就是她说的死亡的含义？

没有劝解，再无言语，出于本能的致命攻击，简单却变化诡异的招式，直接摧毁眼前一切敌人的气势，那团银色的光芒是如此耀眼嚣张。看不清她的身形和神情，但每次对撞时都能感觉到更为深厚、连绵不绝的力量——是妖气，却又混合着其他难以辨明的力量，仿佛能看见冰山的一角，却怎么都难以窥见真面目。

知道现在的她很强，然而金黄色的圣光气磅礴地弥漫发散于这个黑暗世界，不断提升着自己的敌意和决心，仙水却并不满足。

不明白扩展结界范围后的她怎么会只余留本能，不清楚现在的她究竟是一种什么状态，也无法推测她要怎样才会回复意识，但再强大的力量、强悍的本能如果没有足够的意志驾驭，都不过似直来直往的无鞘刀剑，容易回避、缺乏技巧也易反噬自身。

感觉得到妖月的力量始终是在缓慢提升，仙水却只是觉得不够。虽然这个一片模糊的小岛是在沉入越来越深层的黑暗，在融入自己期待中的魔界，但他始终觉得还是不够——现在的她没有自主的意识，力量也没有提升到平等互搏的地步。至于那些蠢蠢欲动的妖怪，现在出现的也不过是些低级生命，完全不够自己探究……

有些遗憾，却始终是无比期待，仙水笑看着速度毫不逊色、始终与自己保持攻击距离、同样燃烧中的银芒，突然先一步停了下来。

感觉到了那些突然闯入的灵界气息，不高兴被打扰的他冷笑了一声，招呼也不打地挥手朝特别防卫队的方向弹射出一堆蕴含强大爆裂力量的密集灵弹，在这些不请自来的对手手忙脚乱的防御之时，猛然冲到了最前方的防卫队员面前，残忍微笑着再度将能量凝聚在右手，显然是打算以各个击破的方式歼灭面露惶恐的特别防卫队员。

“我们是灵界特别防卫队，要对付的只是那只妖狐！”急急冲到两者中间，冲开队员的同时勉强挡住仙水适才未用全力的攻击，一脸严肃的防卫队长显得紧张且焦急，“你以前当过灵界侦探保护过人类，功过相抵……以前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难道堕落到要和妖怪同流合污，毁灭这个世界？你究竟知不知道妖魔闯入人界将带来怎样的灾难！”

“哦……污浊的世界，毁灭了正好。”一击不中便轻松地退到一边，仙水的心神锁定在远处似乎有些异常、默然静立的妖月身上，但觉得还有些时间消遣等待，他悠闲地面对着特别防卫队的众人，满脸嘲讽的笑意，“我可不希望比试的时候有你们这些苍蝇飞来飞去，这样很影响心情。看在小阎王的份上，退走的话我留你们一条活命，要是想死，我也不介意再热热身。”

见仙水毫无反思、如此嚣张，一名防卫队员忍不住愤然开口：“你始终是人类，灵魂最后总会回归灵界，如果再执迷不悟的话……你会进地狱，万年痛苦、永世不得超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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