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7年10月2日)
可是这位艾玛直勾勾地看着彼得,她说:你们,你,说,你好象说的是秦语?
彼得显然受到了惊吓。
艾玛镇静了下来。她说:刚才听到你们在说秦语,我这才走过来的。没想到是你,彼得。我们认识了那么长时间。可是,你竟然是秦人?
彼得说:是啊,我们不仅仅是认识,我们还交往过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你竟然也是秦人?
我说:看来你们是老朋友,不好意思,可是你们居然没有互相了解过?
我看他们俩还愣在那里。我说:坐下说,坐下说。
我们三个人都坐下后,我说:首先,我祝贺你们重新认识!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彼得抓住了艾玛拿着酒杯的手。艾玛也抓住了彼得拿着酒杯的手。
我说:怎么了?都罚不喝酒?应该干杯啊,要罚也得罚喝酒才对。
他们俩笑着各松开了一只手。我们干了杯。
彼得一口喝干了他杯子里的啤酒,对我说:天啊,你知道吗?艾玛是我在这里交往过的唯一一个女人。可是我竟然没有问过她是哪里人。
艾玛说:这也是太奇妙了,我们说了很多,交往了有两年时间吧,可能还不止,可是我们好像约好了似的,都没有问对方的出处。
我说:今天,请允许我当你们复合的见证人。你们敞开胸怀,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吧。
彼得说:敞开胸怀,好的。
他真的解开了衬衣上面的两个扣子。
艾玛也伸手去解她上装的领子。
彼得说:别,别,我敞开。你就不用了,你是女。
可是彼得忽然象被雷击中了。他话没有说完,“女人”说了一半,顿住了。
我和艾玛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啦?
彼得说:你的胸口,能让我看看吗?
艾玛脸红了。
彼得说:不是,我是说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东西,那个挂件。
艾玛笑了笑,伸手从领子底下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配件,说:你懂翡翠?
那是一个绿得能滴下水来的晶莹的挂件,形状有点奇怪,三角形,但底部不是平的,而是一个圆弧。就好象是从一个圆上面割了三分之一下来。
彼得忽然就站了起来,说话语无伦次了,而且他直接改用秦语说:你,我,你能把那三种颜色的美丽的头发再给我几根吗?
艾玛也站了起来。她非常激动。她竟然也说秦语了。她说:你是山河?
彼得说:雨莲!
他们俩忽然就抱在了一起。
我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他们俩显然都没有听见。他们完全进入了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溶洞区域里也有卫生间。可是我走到了门厅那里,我在震得心都能跳出来的低音贝斯里从人丛里穿过,经过这里的大吧台,经过这里的卫生间,我仍然向前走,一直走进了音乐悠扬的古典厅。
我应该给他们更多的时间。这是我的想法。
太不可思议了。我甚至忍不住又想到了“诡异学”。这也是一种诡异。好象一个假人认识了另一个假人,这两个假人甚至交往过,用人世间的话说当过一段时间的男女朋友。当他们再次相见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熟人,不是一般的熟人。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姓名,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见过,而是认识,至少象我跟艾晚亭那样的认识。
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发生在这个地方。这个叫作生命岛的地方,在每一个人都有几条命的地方。
每一个人都有几条命?我自己的这个比喻让我自己吓了一跳。
这时候,我从男厕所里走出来。我自己的这个比喻居然在我的脑子里炸裂了,几乎把我整个人炸裂了。
在爆炸的气浪里,我呆呆地看着,我轻轻地说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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