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傍晚时分,枝头有蝉鸣不断,天气炎热无比,哪怕是在这个时辰,亦让人有一些苦闷。
杭州城内的行宫中,两位宰执数位大夫重臣正在争得不可开交,而端坐在御案后方的赵官家却有些心不在焉。
李纲在一旁主持大局,却没有亲自下场,也没有表明自己立场。
左谏议大夫滕康为翰林学士时,御史中丞张守闻吕颐浩、张浚叶议将奉上幸武昌为趋陕之计,又欲徙中原之民于东南。
大宋想要反推一波大金,关西和陕州的兵马是重中之重,并不是说南方的兵马并不能打,后世川军贵军桂军湘军皆是一些狠角色,只是在这个时期东南这边承平太久,百姓对于战争的需求并不大,所以想要练出精锐部队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于是,张守与滕康皆持不可,曰:“东南今日根本也,陛下远适,则奸雄生窥伺之心。况将士多陕西人,以蜀地近关陕,可图西归,不过将士为此计耳,非为陛下与国家计也。”
一身紫袍,左谏议大夫滕康亦言:
“幸蜀之事吾曹当以死争之。”
赵旧纳其言,遂擢康为学士。时显谟阁直学士致仕翟汝文亦奏疏请幸荆南,不从。
癸未,翰林学士滕康为端明殿学士兼签书枢密院事。
康既秉政,张浚西行之议(上幸武昌为趋陕)遂格。
是日,建武军节度使节制江南东路军马杨惟忠将万余人迎銮部伍甚整,上按辔顾望颇称其能。乙酉,上至江宁府,驻跸神霄宫。
赵旧终于是等来了自己的心腹爱臣张浚,张德远。
历史并没有因为赵旧的到来了发生太大的变化,至少目前还没有太大的曲折,张浚依旧是如历史上那般提出了经略陕西之事。
而西军并不太平,动乱之源就是两个将领,一个叫曲端,一个叫王燮,这二人在乱后率先控制了关西的局面。关西最重要的三个府,京兆府、凤翔府、延安府,王燮控制了凤翔府,而曲端则控制了京兆府与延安府。
王燮此人现在状况就是类似于后世动乱的民国军阀,听宣不听调,这就相当于的定时炸弹,赵官家也不敢保证这个人什么时候会爆炸,心里面其实已经给他定下了死刑。
曲端虽然出身比较低微,但他的父亲毕竟是战死的御前班直,他本人三岁的时候就被荫了官,少时就擅长写文章……西军有句话专门说他,乃是‘能文能武是曲大’。
大宋很多战争都是依靠精锐的西军而打,西军之中确实是能人辈出,韩世忠,张俊,王德,吴阶。
有一说一,以上这些人虽然都立下了无数战功,可凡事都怕对比,这些人又混蛋二字来形容最为贴切,韩世忠也是属于那种混不吝的人物。
岳飞岳鹏举这个时候还没成长起来,要知道,岳飞治军极严,若他带领一支冻死不拆百姓屋的百战精兵出马,绝对是吊打这些人啊。
在国战的大背景下,还是会出现卖队友的情况,富平之战的失败,以及李彦仙身死陕州,曲端这个出身于西军的混蛋绝对脱不了干系。
赵旧脸色特别的黑,望着大臣张浚,言道:“李相公吕相公还缺个副手帮衬,以德远的资历,想来便是够了,不如留在杭州城辅佐于朕,朕许以副相之。”
“中兴当自关陕始,虑金人或先入陕取蜀,则东南不可保,官家,朝廷可以没有我这个副相,却不能没有陕和蜀城,臣虽九死亦无悔,只愿以身报国。”
张浚慷慨激昂的说道。
有人总结了张浚的一生,说“浚三命为将,三致败,且劾李纲,杀曲端,疑岳飞,荐秦桧,虽为南渡名臣,无可纪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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