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慢吞吞地下了车,并没有进门去,她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大墩儿掉头把车开往街口。她看着汽车红红的尾灯渐渐远去,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落水者,四顾无人,不知道向谁呼救才好。
楼内的人家已经有不少都熄了灯,楼门口黑洞洞的。
李慧现在实在是不想马上回到那个让她内心感到极度不安的家里去,她想,还是先到旁边弄堂口的茶馆去呆一会儿吧,她得好好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就在她转身往弄堂方向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发觉身后两条剌眼的白光向她逼近,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在白光的后面,迅速靠近了她。
那是一辆快速倒退着接近她的汽车!一个念头飞快地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难道是&rdo;死亡时间表&ldo;里面的某一项谋害她的阴谋又启动了?
李慧吓得魂不附体,正要大叫,那黑影儿却擦着她的身边停住了,她看见大墩儿的脸从正在落下去的玻璃后面探出来:&rdo;你要去哪里?&ldo;
她只觉得两腿一软,就靠在了车上。
李慧两腿像面条一样,不听指挥。这一回,大墩儿是把她背上楼的。
&rdo;为什么不回家?这么晚了,你要一个人到哪里去?&ldo;大墩儿气喘吁吁地往台阶上一步步地迈着。她趴在他背上,听得到他的声音在胸腔里发出的共鸣,&rdo;嗡嗡嗡&ldo;的,很好听。
她不去回答他,觉得不好回答。她在想,这个大墩儿,这几天被她折腾得不轻,就为了太太生孩子的事,这样讨好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医生,他不烦么?
房间里的灯都被打开了,明晃晃的,照着李慧没有一丝儿血色的脸。她坐在沙发上,眼睛不由得一个劲儿透过卧室的门,去探看那部已经几天没摸过的电脑。
在外面的时候她还没有料到,那个可能已经堆满了来信的电子邮箱中的神秘内容,竟如此强烈地吸引着她!
现在她突然明白,今晚她再也管不住自己了,如果再不去读那些积攒了一堆的电子邮件,她会被一个巨大的悬念折磨死的。
她必须知道眼下她所面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处境,如果一个千钧重量的大石头正悬在她的头上,她却不知道及时去躲避,后果将是什么?
现在谁也帮不了她,她只有一个人面对危险,一个人品尝恐怖,一个人谋求解脱。
李慧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她忘记了请大墩儿坐,也不晓得给他倒杯水。她甚至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急等着大墩儿自己主动告辞。
可是大墩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站在沙发对面,忧心忡忡地看着李慧,显得有点儿手足无措:
&rdo;李医生,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点儿药来吃吃?&ldo;
&rdo;不用。&ldo;李慧看着大墩儿,她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比如感谢之类的,道歉之类的。她怎么好意思在他刚气喘吁吁地把她背上楼之后,就立即赶他走呢!
大墩儿走过来,慢慢坐在她的身旁。他的眼睛并不去看她,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手慢慢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rdo;我再陪你一会儿,有什么心事,跟我讲讲。&ldo;
李慧以为自己会把那只右手从大墩儿热乎乎的掌心里抽出来,可是没有。
&rdo;你刚才想去哪里?为什么不回家?&ldo;他又提出了这个她没法回答的问题。
&rdo;……&ldo;
&rdo;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是吧?没关系,我可以尽量抽时间来陪陪你。&ldo;
&rdo;……&ldo;
&rdo;这几天我在外面的时候总是担心你,怕你不开心,怕你身体不舒服没有人管……&ldo;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几乎是在一瞬间,李慧整个儿人就崩溃了,她感到脑袋晕了,骨头酥了,浑身上下化作一汪水,不由得软绵绵地瘫倒在大墩儿的怀里。
大墩儿的两只手像对待一件即将掉在地下的易碎品一样,&rdo;嗖&ldo;地一下急急捧住李慧火烫的脸,接着,她的嘴唇和舌头就被大墩儿的大嘴急切地、热乎乎地包围了,而她根本不想挣脱。
大墩儿的手在李慧身上游走如蛇,不同的是,据说蛇是冷血动物,可大墩儿的手却是热辣辣的,剌激着李慧的感觉神经,在她的每一个毛孔都种下&rdo;哧哧&ldo;冒烟的火种。
与其说是沉缅于本能,还不如说是在寻求某种解脱。李慧突然间有了一种要毁坏自己的欲望。
她的脑子里好像钻进了一只邪恶的虫子,四处乱窜,如同电脑病毒一样,使整个系统的运转全盘乱了套。
刚刚还因为紧张而缩成一团的肉体,这会儿完全舒展开了,她的头像癫痫病发作一样猛地向后勾过去,迎接着即将泼洒下来的一场狂风暴雨。
有一瞬间,李慧被自己那陌生的一面吓得不知所措,她奇怪自己怎么能用那么放肆的姿态去迎接一个刚刚才认识了几天的男人!她的身体跟大墩儿的配合竟那么协调默契,没有一点儿勉强。
当她看到那大块头的男人全身心地向她扑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心里突然间踏实了,折磨了她这么多天的恐惧,暂时被汹涌的激情所取代。
本来安静的房间里,海涛一样的喘息声突然此起彼伏,一阵盖过一阵,一波波推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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