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层,还在上面撒了金粉——撒沙在很早以前就向自己的父亲学习过如何解读唇语,即便她用的并不是通用语,他也能明白对方究竟是在念叨些什么。
她在说:“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
撒沙看着她,缓慢地扣动了扳机,赌桌周围已经变得异常寂静,“咔”。每个人都听到了,短暂的几秒钟沉默后,赌客们喊叫着,大部分人都在哀叹自己的坏运气,只有少数几个人挥舞着手中的纸条欣喜若狂。
伊万的转轮手枪是六发型的,里面有一颗子弹,而他们有六个人。也就是说,必定有个人要被自己打爆头,现在伊万、他的黑发女伴、凯瑟琳与霍普金斯都已经在死神的镰刀下走了一遭,唯一没碰到那柄枪的只有她。
“很遗憾,你猜错了。”撒沙说,他把枪平放在赌桌桌面上,轻轻地推了过去:“我想我应该没误会你的意思?”
和伊万一样,有着一头细软的淡黄色头发的年轻女人盯着撒沙。眼神恶毒。
“轮到你了。”
她猛地转过头去,在发现说话的人是伊万时她的眼神陡然间变得绝望起来,她想要说什么,伊万却提前举起一只手,“别说太多,我的小宝贝。”他的手掌落下来的时候女人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这回伊万没揍她,“拿起枪,”他重复道:“我们总得走完程序。”
她犹豫着,伊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脖子:“去吧去吧,”他以一种甜蜜可亲的语气说道:“我们时间不多——相信我,我会按先前说过的规矩办事。”
伊万的女儿,或者情妇看了看笼罩在伊万阴影下的大堆筹码——霍普金斯的两亿元被伊万尽数转存进了赌场的金库,他立即兑换了五千万的筹码,并要求把它们堆在赌桌上。伊万确实宣布过规则——五千万买一颗子弹,如果这笔钱是伊万的,她还挺难拿定主意的,但她很快想到,这笔钱是伊万从对面的那个倒霉鬼身上弄来的——能给两亿,也就能给更多,伊万不会在乎这笔钱,他只是要做个姿态,好向人们证明这个赌局是“公平公正的”,她了解伊万,他是个下流的恶棍,却又总是想让人们把他当做英雄和绅士。
她在裙子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一片指甲裂了,但她压根儿没注意到,她抓住了那柄枪,顶住了自己的头骨。她甚至想要笑一笑,表现的更好一点,事与愿违,她的眼线和假睫毛正在融化——多余的水分冲刷着面颊,模糊了她的眼睛与耳朵。
伊万走到了她的身后,可以说是爱怜地按住那颗淡黄色的脑袋,粗短的手指突然之间灵活得不可思议,他敏捷地抓住了那只穿过扳机圈的小手指,用力压下去。
凯瑟琳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人类的身体和头被子弹打爆,但毋庸置疑,这是她感觉最为意外与恶心的一次。
伊万有足够的钱,可他好像从没想过买下这颗子弹,因为枪口贴的很近的关系,子弹没有变形太多就穿过了这个大约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的脑袋,在左右颞骨上留下了两个洞,洞口不是很大,鲜血从里面涌出,她的头发胶结在一起。伊万从她的手里拿回了枪,然后松手,任凭她的尸体倒在地上。
“继续。”伊万慢吞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他吞了一口伏特加,神态轻松,好像只是上了趟厕所,排掉了一些累赘。
“在开始新一轮之前,也许我们该让整个赌局变得公平一点。”霍普金斯医生说,“你们现在只有两个人了。”
伊万稍稍停顿了那么一瞬,旋即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您说的很对,”他朝黑发的女伴点点头:“我们是该公平点,赌局必须公平才有趣。”他嘟起嘴唇:“那么你们谁离开?”
“撒沙。”凯瑟琳立即说:“我和他留下。”
伊万歪了歪头,“您怎么说,霍普金斯先生?”
“撒沙离开。”霍普金斯说。
“好吧。”伊万勾住扳机弧圈,让整只枪在自己手上旋转,呼呼直响,撒沙身后的人连带着枪口退后了一步,撒沙站了起来,离开赌桌,和别西卜肩并肩地站在一起,那只枪管也很快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伊万嗖地一声停住了枪,食指灵巧地一点,空荡荡的弹膛跳了出来,他摸索着口袋,当着霍普金斯和凯瑟琳的面,往弹膛里塞进了三颗子弹——而不是通常的一颗。
“公平。”他拿腔作调地说,嘴唇向上翻,向人们展示他格外肥厚的橡胶红色牙龈。
“真是个令人愉快的游戏,你觉得呢?凯瑟琳?”
霍普金斯医生说。
(待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六章 GAME OVER
**走进肖恩。巴蒂尔的房间,房间已经不复原貌,之前镶嵌与悬挂在天花板、墙壁、地面位置的显示屏被毁坏的相当彻底,残留的金属躯壳扭曲着向空中伸出尖锐的触手,玻璃的碎渣亮晶晶地在黑暗的角落里闪着光,**的鸵鸟皮皮鞋踩在上面,它们在坚韧的鞋底下不满地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声——几个**最为信任的下属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谨慎地搜索着任何一处可能捕捉到的蛛丝马迹,他们的枪已经打开了保险卡槽。
肖恩的办公桌向前倾翻,庞然大物的光鲜表皮已经被完全的揭开,只有四条竖琴臂型的桌腿还能留着些许过去的痕迹,一条桌腿甚至可以说保持的挺好,即便有着电线和壁板燃烧时的烟雾阻扰视线,**仍然能清楚地看见狮子爪形桌脚尖端的鎏金和弯曲的桌腿内侧为了增强古旧感而人工增设的伤疤,桌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覆盖在钢板外部的木板被掀飞,钢板的中心被炸开了一个丑陋的洞,洞口边缘的褶皱密集的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产生于一块金属上的——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张被人丢掉的巧克力包装纸。
**记得自己就是把冰桶放在那位置的——冰桶装满了冰水和冰块,还有一瓶起泡葡萄酒,葡萄酒下面压着一个很小的起爆装置,装置连接着一包液体混合炸药,只要有人拿起那瓶酒。起爆装置就会引爆炸药。在把小块三明治、鱼子酱和这瓶暗藏杀机的气泡葡萄酒送进房间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肖恩。巴蒂尔会邀请他留下来一起喝一杯,或是在他没走出房间之前,殷勤过度的红头发犹大就拿起了酒瓶,幸好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问题是,他想要对付的人也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没有血迹,没有脑浆,没有血肉、骨头或是衣服的碎片,他们就像是魔术柜子里的漂亮女孩。摆了摆手,吹了声口哨就不见了。
爆炸的气浪冲出房间,疯狂地撕扯着走廊的吊灯与墙上的挂画,地毯的时候,距离**走出房间还不足五分钟,肖恩。巴蒂尔的古怪癖好令的房间里只有一扇门,没有一扇窗户。墙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尽所可能装满了连接着监视器的显示屏,以供他随时随地地监测整个赌场里的情况——门外只有一条走廊和一部电梯,里面挤满了**的人。至少有十二双眼睛紧盯着那扇门——在**走出来之后,谁也没在那露过头。
**以为房间里隐藏着一条他不知道的暗道或是一间密室,但事与愿违,他们几分钟内就搜遍了整个房间,甚至没能找到肖恩。巴蒂尔或是犹大的一根头发。
“还要继续吗?”一个下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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