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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土改之泪(第1页)

【大家听彭雪飞说起如果抗日班加入新四军的设想,都不约而同想起当年的大释兵来。

占彪咳了一下问大家说:“六十年了,你们都说说心里话,会不会觉得彪哥当年领你们走错了路?不如跟国军去了台湾,不如加入了共产党新四军。”

众老兵没有丝毫的犹豫,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刘阳抬抬手说:“让成义代表我们大家说说吧。”

成义当仁不让,呵呵笑道:“好,我说说。彪哥,说实话,你这个问题我们每个人这一生都问过自己无数次了。”

这时成义中气大增,声音洪亮:“但我想,我和大家都首先肯定一点,那就是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是我们的情之所在,义之所在。至于这几条路,包括我们的释兵回家,不能说哪条路是对哪条路是错,走哪条路都说不定啥时上天啥时入地,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我们个人实在是太渺小了。所以我觉得,走错没走错,这个形式是次要的,而是要看我们走得是不是问心无愧。当年我们不打中国人,只这一点就够我们一辈子坦然无愧。而更重要的,我们的一生无论怎样过无论走哪条路,不是看有没有名有没有利,是要看有没有那点精神,这个精神可以不是共产主义,也可以不是资本主义,在我们这伙人里头,就是那股抗日机枪班的重机枪劲儿!重机枪神儿!重机枪魂儿!我们活得坚强,活得有劲,活得厚实,活得精彩!脚下的路再坎坷我们也走得有滋有味,没有这股重机枪的魂儿,脚下的路再平坦也没啥大意思。彪哥身上就有这股精气神儿,我们大家都有这股重机枪神儿!对不对,弟兄们?!”

土改,是中国共产党夺取全国政权建立政府后发起的第一个政治运动,是共产党领导广大农民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农民土地所有制、解放农村生产力的社会革命运动。早在抗战胜利后,老解放区便陆续开始了土地改革。新解放区的土改是在1950年开始的,长江以南大都属于新解放区。抗日班里的东北兵大部分跟随隋涛转入了铁道兵部队,小部分回到了城市当了工人,曹羽就回到了沈阳一家铸造厂当上了车间主任,所以土改没有他们的份儿。而分散在江浙和四川的七八百抗日班官兵却与声势浩大的革命运动首次直面接触了。

土改为贫苦农民着想是好事,只遗憾土改采取的方式是暴风骤雨式的暴力土改。那时有个口号:“村村见红,户户斗争”,就是村村要杀地主让地主流血,户户地主都要扫地出门被批斗。

当时为农民划分的成分有地主、富农、上中农、下中农、贫农和雇农共六个“阶级”,总的政策是要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孤立富农,打倒地主。划为地主的人被残酷地批斗,大批的地主被杀,还有大批的地主自杀,据后来权威统计全国至少杀了350多万地主。

到1979年中共中央下令摘帽时全国上千万受尽凌辱和迫害的地主富农已没有几个活着的了。中国农村中大都经过教育、素质较高的主流群体就这样天翻地覆般被一网打尽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而且他们的子孙后代都受到了影响,三十年来夹着尾巴做人抬不起头来。地主,是当年全国人民千夫所指的众矢之的,至今打扑克还有种流行玩法叫“斗地主”。

回到四川的七兄弟多亏按占彪的要求不许露富低调务农,他们给父母带回的是孝顺亲情,并没有拿出多少钱财,而且村里成立的农会人员都是占彪的徒弟们,所以七兄弟的家里有三家被评为中农,四家被评为下中农。长杰家和三德家却因占彪们的悉心照顾,家境较好差点被评为富农。

七兄弟建起的双河农场因是无人要的荒地,再加上所得的收益都分给了全村百姓,一直被双河镇的村民们和县乡政府认定为公益性质的双河农场。七兄弟夫妇几乎就是镇里的雇工,小蝶为乡亲们看病又都是义诊,市里派来的土改工作队也没挑出什么毛病。

四川的冬天很少见到雪,但1950年的雪却早早下了起来。这天晚上,三个披着雪花的男孩蹲在农场门口被成义领进来。大点的有十一二岁,两个小的才五六岁。知道面前的人姓占后三个孩子齐刷刷一起掏出一枚重机枪子弹,黄澄澄的子弹摊在孩子们肮脏的小手心里格外刺目,占彪和成义们大吃一惊。

稍大点的孩子哭着递给占彪一团揉在一起的纸。成义小心展开后看了一遍沉重地读道:“占班长,老聂无能,卫了国却保不了家。贾林和刘力已被政府枪决,老聂自身难保,我们三人所遗儿子还拜你收养,大恩不言谢,来生再随鞍前马后相报。”

占彪和小宝听罢皆愕然半晌,在孩子们陆续的哭诉中听明白了:聂排长被划为地主天天在被批斗,相距不远的九虎中的贾林、刘力相继遇难!

聂排长的地主定得很牵强。他最初被划为富农,后来农会看村子里地主太少,不够上面要求的比例,便“矬子里拔大个儿”将他这个富农提升为地主。

五虎贾林和七虎刘力没有聂排长大,释兵回乡后他们不像聂排长父母已经过世自立门户,只是家里被评为地主,他俩成了地主的儿子。贾林的父亲七十五岁了,卧床多年行将就木,农会居然把贾林拉去替父被斗,结果现场群众有人喊地主崽子该杀,几个民兵不由分说当场就把贾林给枪毙了,连审讯都没审,让贾林反抗逃跑的机会都没给,可惜了贾林的一身功夫。

刘力也是地主子弟,他是九虎中的秀才,在抗日班学文化学得最好,屡被小宝表扬。回乡后在父亲为乡里开办的小学里做勤杂兼教国文课,算是半个教书匠了。他父亲是秀才出身,平日里怜贫恤老、救济鳏寡、救灾赈灾、助教兴学、修桥补路、兴修水利、调解纠纷、资助舞龙灯、赛龙舟、唱大戏等文化活动……举凡十里八乡一切需要钱物的公益事业慈善活动都是由他父亲带头发起并解囊相助,所以他父亲及整个家族在当地威望很高,深得当地百姓拥戴,称他为小青天。抗战时期日本人、国民党甚至土匪都要敬他三分。解放战争时期他还支援解放军打土匪,捐助的药品和医疗器械装备了大半个战地医院。要说有缺点,就是讨了两房小老婆,那是当时有钱人的风俗。土改初期被当地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成立的农会划为地主后,批斗会就是开不起来,乡亲们一听批斗小青天谁也不来,来了也不发言。

刘力这段时间从乡里小学被揪回村里与地主父亲划清界限。所谓划清界限,就是逼迫人们打破道德和伦理的底线,夫妻反目,父子绝情。这种具有中国特色的斗争方式在以后的历次群众运动一直被普及应用,使千百万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刘力回来看到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的父亲住在马棚里,心里就不是滋味,然后又看到土改工作队和农会用家里的一堆堆价值连城的木版线装书烧火做饭更是目瞪口呆,心有愤恨,最后在看到父亲被凌辱时他爆发了。

土改工作队为了打开局面采取了当时斗地主的一个花样叫“串联斗争”,就是各个乡之间相互交换着斗争地主,这个乡的贫雇农可以到别的乡去斗争那里的地主,这样就可以打开情面了。这天邻乡的贫雇农又来串联斗争了,他们先把小青天押走批斗了一会,然后又派人通知让刘力来到会场与地主父亲划清界限,并要求会后刘力拉着地主父亲游街。刘力当时心想,大不了我扶着父亲走一起被游街,但他一进批斗会场看到父亲的情景脑子里的血就一下子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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