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重?!在场人尽惊惶。
谢明意神色僵在脸上,明明不是已经胜了北胡班师回朝了吗?她眸中闪过不敢置信,喃喃道,“怎会?”
谢大崽和谢小崽也感受到气氛的怪异,紧紧攥着她的衣角不放。
连和冷嗤了一声,“原本侯爷将北胡打退不过受了一些皮外伤,”狠狠地抹了一把汗水,他继续死盯着谢明意,“若不是为了乡君,侯爷怎会受此重伤?!”
闻言,谢明意脸色大变,如何说是为了她?
连和却不再多说,只是脊背挺直地站着,看向懵懵懂懂的小主子。
“我和他们一起去。”谢明意匆匆朝谢太傅和云夫人福了一礼,顾不得收拾物什直接带着谢大崽和谢小崽上了马车。
和连和一道的都是镇北侯府的亲兵,行动有素,他们默不出声地骑着马在飘扬的细雪中飞奔着,马车行的虽快但却极稳。
谢明意的一颗心紧紧绷着,强打了精神哄了两个崽崽入睡,再用厚厚的毯子裹住他们。一路上很少停歇,只待第二日的中午就到了楚京,马车停在镇北侯府。
谢明意疲累难掩,揉了揉额头,看到气势磅礴的镇北侯府门神色复杂,这是她和离后第一次再回到镇北侯府来。
谢大崽和谢小崽醒来,看到陌生的地方虽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惊奇,谢明意牵着他们的手走进去。
连和急冲冲行在前面,眉宇不展,他自作主张将人带来,只愿侯爷此时是清醒着的。为了讨谢氏开心,侯爷收复北地四州那么大的功劳,不仅未得赏赐,反而狠心让自己受了重伤,甚至将兵权给了那太上皇。
虽说军中早就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地跟随侯爷,认人不认令,但这口气连和憋屈地咽不下。
若不让这女子瞧瞧,她合该以为自己的好日子都是靠几块破红薯得来的吧?
再说,太子妃、皇后的位置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有何不好?!连和一想起来就气闷。
偌大的镇北侯府很安静也很空旷,谢明意再次跨入物是人非的正院,眼睛闪了闪。倒还有几个下人识得她是谁,激动中带着十足的恭敬,“夫人。”
她微微颔首,连和领着他们进了屋中,只一眼她就看到了躺在榻上的男子,他的脸庞极为瘦削,锋利的下颌给人压迫感,只狭长的凤眸是闭着的。
淡淡的血腥气传入她的鼻中,她呼吸一滞,脚步有些不稳,铺天盖地的恐慌刹那间就湮没了她,这人莫非?她下意识地攥紧了牵着两个崽崽的手,谢大崽疑惑地喊了一声娘。
下一刻,榻上的人蓦然睁开了眼,极具凶狠的目光射过来,对上谢明意的视线他眸光骤然深沉,和两个崽崽如出一辙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谢明意一直绷着的心气松了开来,朝他笑了笑,随后神色淡然地往后退了几步,让谢大崽和谢小崽过去,“这是爹爹,快去。”
数月未见,孩子对爹爹已然有些陌生,谢小崽偏着头打量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小声喊了一句爹爹。
谢大崽听到妹妹喊爹爹,仿佛才意识到这个躺着的人真是爹爹,瞪着眼睛呼气,“爹爹懒猪。”他知道这个时候天亮了很久了,爹爹居然还不起身。
祁朝晖瞥见女子下意识的动作,眼中不易察觉的欢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极为缓慢地坐起身,大手摸了摸一儿一女的头,神色柔和,“去和嬷嬷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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