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檀:“……”
云蘅:“……”
春华:“……”
燕檀用‘本宫要你们有何用’的目光看了一眼两个有些羞愧的大宫女,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尉迟夫人就道:“请娘娘把侍从遣出去,臣妇有事相求。”
殿里的宫人顷刻间就被打发了出去,只剩下云蘅春华站在燕檀左右。燕檀道:“这里的两个是本宫心腹,再可靠不过,夫人且起来说话。”
其实燕檀没拿春华当心腹,只是春华是慕容绮派来的,留她在这里,燕檀就不用再亲口向慕容绮转述一遍尉迟夫人来这里干什么了。
尉迟夫人这才起身,哀哀道:“求娘娘救一救臣妇的女儿!”
燕檀只当不知,露出讶异之色:“夫人这话怎么说?”
尉迟夫人含含糊糊把尉迟氏做的事略提了几句,又哀求道:“太后不肯放人,臣妇实在没有办法了,求娘娘救小女一命!”
尉迟夫人声泪俱下,语声凄然,实在是一副慈母模样。
但燕檀只消一想尉迟家本来的打算是借毒害七公主引得太后与她相斗,届时皇后之位旁落,他们家的女儿上位,就全无同情之心。
尉迟夫人如今摆出这么一副可怜相,不过是算计不成反而将自己的女儿赔了进去,而他们的算计若是成了,燕檀的下场未必会比如今的尉迟氏好多少。
真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燕檀唇角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又迅速敛起。
尉迟夫人抬首一看燕檀毫无波动的脸色,心就是一沉,又开口求恳了几句,燕檀才慢慢将手里的茶盏一放,露出了为难之色:“尉迟小姐谋害七公主确有其事,北齐律写的明明白白,谋害皇室是重罪,按理说太后娘娘纵然直接将尉迟小姐赐死,本宫都挑不出错处来……”
她这句话说出来,尉迟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尉迟夫人算是看明白这位皇后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咬咬牙低头道:“臣妇知道小女犯下大错,但臣妇的婆母已经病卧在床多年,又最疼爱这个孙女,若是小女出了什么事,臣妇只怕婆母受不了这个打击——若是娘娘愿意救小女一命,尉迟家欠娘娘一个大恩情!”
燕檀心想你早这么说该多好,没事瞎打什么感情牌,这才懒洋洋一掀眼皮,道:“夫人倒是孝顺,本宫深感敬佩,只能尽力去替你开口转圜一二,却不能打包票一定能说动太后——毕竟尉迟小姐犯下大罪,这一点无可转圜!”
她最末一句说的十分严肃,尉迟夫人连忙道:“臣妇知道,不管成与不成,尉迟家都记着娘娘的恩德!”
“罢了。”燕檀慢悠悠地挥手,“本宫原本不想趟这趟浑水,还是看在你这份孝心慈心上才走一趟——就不多留夫人了,本宫现在走一趟福寿宫!”
不管尉迟夫人是不是在心底大骂燕檀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不做人,表面上都要感激涕零,连连拜谢。
燕檀眼看着尉迟夫人被春华一路送了出去,又慢悠悠坐了片刻,才道:“云蘅,传轿,本宫去立政殿。”
直接去福寿宫和太后对上,这种事燕檀才不干。
反正尉迟氏和步六孤氏之间的争斗得利者是慕容绮,尉迟家的人情八成也要用在慕容绮身上,怎么把尉迟氏从福寿宫捞出来,就让慕容绮费心去吧!
燕檀祸水东引,守在立政殿里,等慕容绮下朝回来,将尉迟氏这个麻烦扔给了慕容绮,然后还没来得及扬长而去,就被慕容绮抓住:“昨日你见了乔安,要朕帮忙查使团附近有无心怀不轨之人,今日又让朕去和太后要人,你倒是会揽事。”
燕檀顿时大怒,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尉迟氏只要还活着,这就是尉迟家的一个大把柄,只要你想治罪,就能找他们的麻烦;七公主随时要断气,太后也不会善罢甘休,尉迟和步六孤照样要对上,你还白捡一个人情,这是多划算的买卖!”
燕檀越说越觉得没错,把自己都说服了:“何况太后要找尉迟家麻烦,步六孤一族可不会愿意陪着太后和尉迟家不死不休吧!到时候照样能引起步六孤族中对太后的不满,一样能起到分化的作用,这就是一石多鸟,一举多得啊!”
她选择性忽略了使团的事。
顺口说一句话想挽留燕檀,反而被她劈头盖脸回了一堆的慕容绮:“……”
意识到自己又忘了表现出对慕容绮尊重的燕檀:“……”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片刻后慕容绮先开了口:
“今日贺兰谒上奏,请求把他妹妹接回去,丘穆陵家主附议,朕已经准了,你吩咐下去,备车马把她们送回府里。”
燕檀也不奇怪,那两个小姐被阿六浑不知道塞到哪里走了一圈,据宫人回报,现在还惊悸不已,看着都可怜。再留在宫里,皇妃当不成,说不定太后一个迁怒,连她们一起处置了。
贺兰温和丘穆陵氏在宫里提心吊胆待了一日,终于有朝华宫的宫人前来传话,说皇后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车马,要送她们离宫。
贺兰温和丘穆陵氏在宫里轻松愉快过了数月,阿六浑只用了一夜就让她们对皇宫充满了恐惧,恨不得拔腿逃离,此生再不踏进宫门半步。
——她们甚至都没敢去拜别接她们进宫的太后,生怕太后迁怒。
两位贵女被带进朝华宫拜别皇后时,燕檀看见她们,自己都深感讶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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