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宜贤干笑了下:“这你都能看出来,我以为你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你,表现的太明显!”言下之意就是连我都能看出来,可见夸张到了什么地步。
王宜贤这才道:“我以前见过他的,那个玉林,那时候他穿了一身道袍。皱着眉头告诉我和几个同学。不要去后面山里。那里危险。”
王宜贤说着脸上满是回忆的表情:“我记得很清楚,那年高考完了,我们班组织毕业旅行,去了王武山,那里很多道观,风景很好,尤其有很多奇峰怪石,是华夏三大奇山之一。我们几个胆大的女生脱离了队伍要去后山,在路上碰到了他,他那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问他,大叔去后山怎么走?他眼睛瞪的很圆,不可置信的说,我有那么老?我不是你大叔,我前一阵才过了二十岁生日。但是真的,呵呵呵……“
王宜贤笑道:“他三十年前就这样,特别看老。我们自然不信,看他生气的样子很好笑。都嘻嘻哈哈的非要叫他大叔,他没办法,便说不让我们去,说后山很危险,有凶兽,会吃人,尤其是我们这种细品嫩肉的小姑娘。我们只当他生气了故意吓唬我们,他当时好像急事,警告了我们便急匆匆的走了。”
王宜贤说到这里眼睛突然湿了:“这件事情,其实真的不想说,但憋了心里这么多年,我……”
看着少见的露出痛苦情绪的王宜贤,顾熙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痛苦。
平常莫子华跟她拌嘴的时候也都是说她不会心疼的人。
当年他父亲去世,也没有见她如何悲痛欲绝。
现在这么反常,到让顾熙的神情专注起来。
王宜贤接着努力平静道:“我们当时一共有六个女生,都是平时玩的好的,几个人一开始还很开心,慢慢的朝后山走去。走到一半有两个女生累的不行,不想去了,最后只有我跟微微和苏琦去了,但最后活着回来的却只有我一个。”
王宜贤说完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敢跟人说,当时的噩梦。被救回来的那一年,我都没有办法出门见人,尤其是微微和苏琦的家人,她们两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初中开始就在一起玩了,那么年轻,漂亮,花一般的年纪,就那样永远消失在那个可怕的后山里,连尸首都找不到。”
顾熙的神色郑重起来。
“为何没有尸首?”
这个时空科技发达,一些先进的搜救措施她早在去救黄霜的时候在仙人谷就看过。
仙人谷时,是因为有离云设的阵法,普通凡人自然找不到。
但三大奇山仙人谷是排名第一的,王武山不过第三。
应该不比仙人谷更难寻找,寻不见尸首,难道也是遇到了仙人谷的状况?
“找了但根本找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当时被吓晕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玉林救了,我问他我那两个朋友的下落,他就摇头说没救了,被凶兽带走了。”
“凶兽?”
王宜贤面露恐慌,这么多年想起来还是有些颤抖。
但因为对面个的人是顾熙,看着她总是冷淡镇定的表情,好像不管在艰难的事情都不会让她动容。
那份镇定感染了她。
让她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我三人走了没多久就迷路了,不但没有爬上后山的峰顶,反倒下到了谷底。又累又怕,中间还摔了好几跤,那时候不像现在,也没有手机求救。所以一直等到天黑我们都没能出去,那时候真的很难害怕,三个人挤到一起,后不容易升起了火堆。
到了半夜的时候,却听到有小孩子再哭,大声的尖叫。声音特别清晰。”
“小孩子?”顾熙皱眉。
“对,就是小孩子,哭的很凶,我们三人都听的很清楚,那时候年轻,傻大胆,明明都自身难保了,却还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个哭泣的孩子。举了火把顺着哭声走过去。却越走越靠近谷底,然后才发现,那阵哭声好像是从地底传来的,我们绕着哭声最清晰的地方转了好几圈都没有任何发现。”
王宜贤说到这里突然面露惊恐,连声音都有些打颤。
“我们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加上觉得周围有些阴森森的,十分害怕,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了正哭的那个孩子发出非常害怕的尖叫,就是那种害怕至极的惨叫,然后就没了声音。那声音听上去真的很让人心惊,觉得可怜又恐怖。我们也吓坏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不安,连忙举着火把往回跑,但就在这时候,我们周围的地面突然开始摇晃起来。就像整个山都要塌了一般,我们站都站不稳,一不小心火把掉到地上很快就熄灭了。”
顾熙看王宜贤情绪实在紧张,便趁她沉浸在可怕的回忆里时,悄无声息的将一张清心符射入她的体内。
王宜贤焦躁的心情瞬间被安抚,她疑惑了一下,但却没有多想,继续道:“我们三个人站不稳,跌成了一团,我当时太害怕,跌倒的同时听道一声特别刺耳的鸣叫,说不上来是什么声音,但那叫声十分难听,粗噶却又尖锐,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从来没有听到那种声音。当时实在太害怕了,我第一个爬起来朝前跑,但跑了没两步,脚下的地就开始地动山摇起来。当时我情急之下抱住了一课大树,但微微和苏琦两人本来互相搀扶着,一倒就全部倒了。我听到两人的求救连忙后头,就看到,看到……”
王宜贤吞了下不存在的口水,面露惊恐,整个人完全沉浸在那个恐怖的回忆中。
如果不是顾熙之前的那道清心符,恐怕现在王宜贤都说不下去了。
“一双红色的眼睛,特别大跟一个西瓜那么大,冒着红光,那张脸很狰狞,它就在微微和苏琦的身后,我当时叫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到底叫了什么话,然后我转身就跑了,我,我就这样丢下她们跑了!”
王宜贤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不单是为了当初那场惊恐至极的回忆,更是为自己当时丢下好朋友独身逃跑的悔恨。因为那场噩梦一般的经历,最好的两个朋友生死不知。三十多年来这样的压力总是留在心里,至此顾熙倒是能理解她经常表现出的神经质了。
而此时她最需要的是这么痛快的大哭一场,才能缓解这么多年来的压抑,愧疚,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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