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去了趟东驿馆,回来也只是将外袍换了。
眼下,趁着阿四和小七睡着,他才宽衣沐浴。
确实有些碎石扎到后背和肩膀处,碎石还好,有些草扎将背划破,在水里蛰得很有些疼,不过想到最后沈悦这里算是平安过去,他心中长长舒了口气。
他早前是疏忽了。
不止高升,只要是同平远王府有过节的人,许是都会把矛头放在沈悦这里。
因为于旁人而言,沈悦不是平远王府的人,却对府中的孩子来说重要,重伤沈悦,在旁人看来,不似重伤平远王府中的孩子眼中,即便发现,也不会付出太多代价,却可以报复到他和平远王府……
若是沈悦出事,他难辞其咎。
想起今日在汤泉时,沈悦靠在他怀中瑟瑟发抖,但一直听话没有动弹,事后,也听了他说的,只字未对旁人提起。
沈悦信得过他,他也要护得住她。
卓远起身,披了浴巾,擦干了头才出了耳房,却见阿四已经醒了,坐在小榻出神。
他过来取衣服,阿四正好看到他,“你背上怎么了?”
他应道,“今日晨间在温泉滑了一跤,摔倒草扎上,划破了。”
他一语带过,阿四果真没有多问。
等他穿好衣裳,从屏风后出来,阿四还坐在小榻上,应当是有话同他说。
“怎么了?”他上前。
阿四看了看他,“你今日吃阿悦的醋了。”
“……”他应道,“我没有。”
“那我怎么说明日要去太傅那里看书,你不让?”阿四反问。
“因为现在不是时候,你日后要去,我不拦你……”他刚解释到一半,阿四打断,“与其偷偷吃醋,还不如直接告诉阿悦你喜欢她。”
“……”卓远怔住。
“你有同阿悦说过,你喜欢她吗?”
卓远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摇头。
阿四叹道,“那你活该吃醋。”
“……”卓远好气好笑,但稍许,竟又发现自己语塞。
于是靠着阿四,在小榻上坐下,莫名问道,“阿悦温和文静,许黎温文尔雅,一看就是青年才俊,我看他们在一处,喜欢一起读书,也有共同话题,诶,你说,沈悦是不是喜欢许黎……”
“所以你吃醋了。”阿四一针见血。
“……”卓远无力反驳。
阿四又道,“我觉得太傅才应该吃你的醋。”
“为什么?”卓远惊愕。
阿四应道,“因为比起看书来,阿悦更喜欢我们啊!你一说小六和小八明日要回来,阿悦分明是喜欢看书的,就说她要等小六和小八,明日不去书局了;你日日都同阿悦在一处,但是如果阿悦不去书局,太傅就见不到她;而且,你说小五他们在等了,要回去了,阿悦问都没问你一声,都听你的……我看太傅的模样,才是吃醋了呢……”
卓远忽得笑了出来,仿佛早前什么阴霾啊,醋意啊都横扫了去,“诶,阿四,我发现你……”
“六叔,你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别自己拱手让人了。”阿四眨了眨眼。
“……”卓远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
翌日醒来,沈悦洗漱好,正推门出屋准备去寻葱青,商量今日的观察冬日植物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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