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这无法控制的身体反应令我痛恨自己。
我曾经对小菜的感情无法理解,但现在我羡慕她。或许她才是最懂爱的人,对小菜来说,爱一个人是一件极其自我的事情,无关回应,也就没有任何伤害。
妄求的爱情都不可能长久,所有自以为是的享受幸福的人有一天都会受到惩罚,你曾有的每一个幸福的画面都会变作一把可以穿透你的刀子,令你的内心血流如注,令你的灵魂千疮百孔,就像现在的我。
我比什么时候都更觉得自己需要钱。研究所的项目基本结束了,我投了几份金融咨询公司的简历,好消息是很快就有了回音,有一家公司的面试官对我简历上研究所项目实习经验很感兴趣,几乎是当场就拍了板。
所谓的兼职就是为公司做数据处理工作,我还是学生,兼职工资不会高,但好在这家公司是按照项目付费的,完成一个项目的数据处理就结一次款,还配发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让我可以在公司外完成工作。
我不敢相信我的好运,但一切真的发生了。
我还去了一次学校,找我去的是不久前才升系主任的国经老师,她换了办公室,但仍旧穿长裙。
她说:“常欢,有一个加州大学的交换生名额,条件很苛刻,学校有好几个备选的学生,申请人不止你一个,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
她还对我说:“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学生,希望你能成功。”
我拿着申请表格走出学校,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袁宇知道了交换生的消息,他比我更热心,不但替我找了UCLA的所有学科资料,还管叶萍要了一份完整的我们在亚洲论坛的演讲材料,逐步翻译成英文。
我想自己来,但他说:“我比你知道他们想看什么东西,看吧常欢,你一定会申请成功的,你就该是我的师妹,无论在哪里。”
我忍不住提醒他:“你在UCB,我申请的是UCLA。”
他做鬼脸:“美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大,旧金山到洛杉矶也就是几个小时。”
我没有他那么乐观,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这世界总是简单一些,但那是他的世界,不是我的。
交上申请资料之后,我终于架不住袁宇和琳达的热情邀请,与他们一同做了一次短途旅行。
袁宇开了辆面包车,车上还有琳达的另几个朋友,全是十几岁的女孩子,一路笑闹不断。袁宇对我苦笑了好几次,但我觉得他根本是乐在其中,我一点儿都不同情他。
我们去的是黄山附近的宏村,古村白墙灰瓦,小桥流水,大门外是一道清渠,半月形的池塘有天光倒影,我们走过小巷里的石板小路,在百年老屋的院子里吃农家菜,村子里有许多白鹅,悠闲地走在池塘边上,有人走近也不慌张。
琳达与她的朋友们一进古村就兴奋到不能自己,路边小摊上每一件东西都能让他们尖叫一阵,一群人在村里兜兜转转,最后走到村后的祠堂时,我就发现她们不见了。
我有些着急,袁宇说没事,琳达有他的电话。
“可她们不认识路。”
他反问我:“你认识?”
我无奈,只好与他一起等。
祠堂边就是水道,两座石桥连接村内外,我与袁宇走到桥上最高处,桥上凉风阵阵,不时有挑着担的村民从我们身边经过。傍晚各家各户都燃起灶头,回望只看到袅袅白烟漫过连绵屋脊,与晚霞融合到一起,仿佛桃源仙境。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灶上炒出来的饭菜特有的香气,村里响起此起彼伏叫孩子回家的喊声,在祠堂周围跑来跑去玩着的孩子们不情愿地应着声,依依不舍地往家走。
眼前的情景熟悉到令我情不自禁,我看着远方说话:“小时候我家那儿也这样,晚饭时间许多大人出来喊孩子回家吃饭,我妈嗓门最大了,多远都听得见。”
袁宇和我一样把手臂搁在桥栏上,半个身子向着我说话:“你小时候住在江西吧?”
我点头:“我爸跟厂一起内迁的,在那儿结婚生了我,我妈是当地人。”
“现在他们还在那儿?”
我垂下眼:“我妈已经去世了,我爸爸还在江西。”
袁宇声音低下来:“对不起。”
我振作起来,对他笑笑。
他长的睫毛在夕阳下蒙着一层金光,再开口前停顿了几秒:“所以你是因为打工不回家的吗?”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