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促狭的话语,在此时听来,却没有人觉得好笑。
“听白,念北……”童墨轻轻叫着他们的名字,气息越来越微弱,“我要走了,拜托你们帮我照顾冲冲。最后,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们……请原谅我这么自私……”
苏听白看了眼钟念北,她和他一样,都有些茫然。
“其实。”童墨停顿了片刻,休息了一下,才接着说到,“听白,我瞒着这件事,是因为,我害怕说出来之后,你对我那仅剩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听白,念北……”童墨看了两人一眼,“钟学心、钟学心……那件事,我不是替听白承担的责任……那,那……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
苏听白一怔,刹那间震惊在他眼底铺开。
钟念北抬头看向他,知道这个事实对他影响不小。他曾说过,这件事困扰了他十几年。
“……”童墨心虚的别开视线,自顾自的说着,“我……当时偷懒,也因为不重视,没有核对好手术流程,虽然听白严格交待了,可是我没有执行好,手术以后,我也没有按照常规给她治疗……耽搁了……”
“这……”苏听白脱口而出,“你怎么能?”
“是啊!”童墨凄苦的一笑,“我怎么能?我当时并不在意,加上钟学心送来时家里没有人……所以我就……当时我正因为博士名额和你分手的事情烦……”
没错,当时,他们之间的确是那种情况,童墨没有心思工作也是常理。可是,钟学心却因此而无辜受害了?这怎么能成为借口和理由?
苏听白背过身去,时至今日,他还是不能原谅她这种行为。
可是,童墨并不在意了。她知道他会怪她,可是她瞒了十几年,好累。他若是恨她,她走的才安心点。
“念北,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所以,我的报应来了!我……这就要走了,我说出来不是要忏悔、也不是要你们原谅,我知道,我是不能被原谅的。我只是希望,你们……别再有隔阂了。”
事实揭开的太突然,钟念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旁的监护仪却发出了警报声,‘滴滴滴’的响着,声声都像是催命符!冲冲害怕的直往钟念北怀里钻。
“姐姐、姐姐,妈妈是不是要死了?”冲冲一张嘴,大哭起来。
钟念北一边搂住冲冲,一边握住童墨的手,“我听到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话了。”
“呵呵。”童墨淡笑着,闭上眼,深深的看了眼钟念北怀里的冲冲,她是放心的。“啊……好累啊,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你们不要原谅我,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人……”
说完这一句,童墨再没开口,安静的躺着,等着时间流逝。
监护仪上,连着她生命体征的曲线慢慢趋于和缓,慢慢没了起伏……
‘滴……’的一声拉响,钟念北抬起手托住冲冲的后脑勺把他摁进了怀里,眼帘一闭,泪水掉下来。苏听白终是回过头来,看向童墨,无论怎样的纠葛,到了此时,也都该散了,毕竟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哎……”
靳北铭摇头叹息,转身出了病房。
“先生。”尼克在门口等着他。
靳北铭点点头,吩咐道,“好好办,就交给你了……还有冲冲的户籍,他是靳家的孩子,手续办好,就给他转到靳家吧!”
“是,先生放心。”
童墨的丧礼,办的低调,但该有的环节一个也没省。她生前没有得到靳北川的善待,但身后,靳家给了她善终。她唯一放不下的冲冲,也正式更名换姓,成了靳家这一带的少爷。
事情结束,钟念北和靳北铭带着冲冲,便又匆匆回了l城,景城对于冲冲来说,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孩子还小,还是尽快换换环境的好。
对于钟念北再一次的不告而别,家里人又集体犯愁了。
“听白,你……这就是你不对了!人都回来了,你怎么还能把她放走?人毕竟是女孩子,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爽约,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
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苏家庆,都禁不住开口了。
苏听白扯扯嘴角,“我没说不哄,只是……觉得该让她冷静一下,她好像气的不轻……”几次不告而别,可见是真跟他杠上了当然是他错了,他该的。
“孩子,这种事情不能冷静,要趁热打铁啊!”何佩蓉也极力劝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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