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猫后起身,被面前一声不响的人吓一大跳,连连后退数步险些惊叫出声。
霍川扶着门框立在门外,面无表情道:“你可以哭,只在我面前哭。”
他将她方才的话都听进去了,宋瑜脸上陡然变得不自在起来,别开视线硬声道:“我不哭。”
不愿与她在这话题上做纠缠,霍川往前走了两步,没有任何支撑物,他一步步走得极为缓慢。“我昨晚说了,去平康坊非我所愿。三妹,你究竟在气什么?”
室内气氛微妙,送霍川到跟前的丫鬟僵在门外,举步踟蹰,不敢上前。
宋瑜恼他脑子愚笨,平日里瞧着挺聪明的人,这种时候竟然不知她为何生气?脸颊气鼓鼓地,她一把拍开他伸来的手,“平康坊好玩吗?姑娘漂不漂亮,有我好看吗?”
霍川掀唇,“三妹,我看不到。”
宋瑜猛地一噎,对上他黑黝黝毫无神彩的双目,不知为何心中发虚。她强迫自己不能心软,瘪瘪嘴哦一声:“那一定很香。”
“没有。”霍川摇摇头,唇角噙笑,“彼时我心里想着你,没有注意旁人如何。”
搁在几个月前,要他说一句情话比要他的命还难。他一定想不到,几个月后翻天覆地,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不是变得多么滑头,而是对象是她,所有的话语脱口而出,全是他的心里话。
宋瑜不相信,男人花天酒地的时候,哪里还记得你是何模样?她从霍川身旁绕过,留下一句波澜不惊的话:“我不喜欢你拿我那些人比较。”
难怪说女人难伺候,要比较的是她,说不喜欢的也是她,教人一点办法也无。
霍川低头揉了揉眉心,宿醉整夜,清晨起来尤为头疼。若是以前宋瑜必定会准备醒酒汤,亲手喂他喝下,那样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他的小绵羊竖起浑身的刺,根本容不得他接近,后果严重。
目下后悔也没有用,霍川让丫鬟唤来明朗,“查到了?”
明朗恭恭敬敬地揖礼,将调查一事一五一十述说:“那明照确实是从冯四娘家中出来的,两人关系不假,不过没她所说那般亲近。九王为其赎身之后,六王似乎也有来往,在昨日出门之前,明照似乎收到了府外一封信件。”
霍川若有所思,“信呢?”
不知明朗用了什么手段,将信件内容给霍川背了一遍,果真是要她特此跑一趟平康坊,使挑拨离间之计。六王不会轻易罢休,后面应当还有动作,霍川赫然变脸,表情骇人得紧,“时刻注意阁楼动向,不得任何人出入,寻个时机一并打发出去。”
明朗应了声是,见他没别的吩咐,“郎君可要到外头吃早点?”
霍川起身,俊颜冷若冰霜:“少夫人也不例外,近来不要让她轻易离府。若有急事,时刻禀告于我。”
六王打的什么主意,同为男人,他如何能猜不到?
不得不说这方法委实拙劣了些,霍川岂会让他轻易得逞。外头是宋瑜喂兔子的咂舌声,她的心情比刚醒时好转许多,果然吃饱了就没有烦恼。
*
日至晌午,宋瑜捧着本江湖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屋里闷热,外头偶尔会有徐徐凉风,索性搬张短榻在树荫底下乘凉。旁边隔着她最爱吃的杏酪,拿冰块镇过,清凉沁甜,看书累了吃一口,再惬意不过。
手底下卧着白绒绒的糖雪球,它耳朵一动一动,搔得宋瑜手臂发痒。灰兔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抵是在墙角啃食杂草,难怪最近越吃越胖。
正看到精彩处,忽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宋瑜露出一双水眸往影壁看去,明照正款款往这边行来。树底下她的嘴角蓦然下垂,不大高兴见到她,可又不能摆出副不欢迎的嘴脸,否则旁人要说她小肚鸡肠。
宋瑜从榻上坐起,直到她行至跟前,直言不讳:“听说近几日阁楼被封了,女郎为何还能出来?”
明照避重就轻,笑容淡淡:“听闻前日少夫人身子不爽利,还差人去外头抓药。奴心里挂念,一直不能安心,就趁着今日来看望您,希望少夫人不要怪罪我不请自来。”说着从袖筒中逃出一个白口红肚瓷瓶,“我常爱闹肚子,这是特意请人配置的药丸,少夫人若不嫌弃就拿去用,效用非常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瑜让薄罗接过瓶子,弯唇一笑,“多谢女郎一番好意,我早已好得差不多了。盖因百果堂里点心不干净,听章从说女郎也吃了,不知你是否有事?”
明照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我没吃多少,并无大碍,让少夫人费心了。”
两人你来我往客气一番,每说一句话都得斟酌许久,宋瑜头脑疲乏,琢磨起如何开脱。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的人尚未解决,转头便见月亮门外行来众人,走在前头的除了陆氏之外,还有太夫人。
宋瑜顿感头疼,她撒了一个谎,却要用无数个谎言圆谎。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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