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真敢说出口!
邾晏似笑非笑:“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想当太子的人?”
温国公府的人要疯了,这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讨论的事么!恶客不请自来……也不能说没请,但平时怎么请都没来过,帖子递过去只是礼数,谁知这位真来了呢!六皇子来了,二三皇子甚至连敢和皇子们呛声的方锐方小侯爷都不在,谁能控得了场?
今日只怕不能善了了!
果然,六皇子下一句就是——
“你们不愿我带走这狗东西,”他指的不是身材修长矫健的细犬,而是被细犬踩脸的人,“也行,我今日总归要带一对琵琶骨走,要美,要秀,要质莹玉润,新鲜可爱。”
言下之意不要太明显,可以换,他要一个人,活人,琵琶骨长得好看,人的骨相好,模样就不会差,他要新鲜杀人新鲜取……到底还是嫌弃潘鹏丑了。
现场一片静寂。
没人觉得六皇子是在开玩笑,他每每出现,必会掀腥风血雨,现下怎么办,不然真的找个人替代?
可眼下从哪去找对漂亮的琵琶骨?琵琶骨长得好看,人生的必然差不了,在场都是客人,谁家漂亮儿女不是好好养着宠着的,谁愿意趟这趟浑水?
有人小声道:“……我外祖家曾有会摸骨的前人,年节茶话倒是戏言过几句,道琵琶骨好看,人得秀,骨得灵,腰得瘦,指得纤,若是女子,花信年华最佳,若是男子,少年为宜,其时骨已成,又未粗砺,是为最秀……”
“这……要求这么高,往哪找人去?”
“我过来的路上倒是看到过一个少年,满座华服,唯他一身苎袍,飘逸秀美,眉目如画,一双笑眼见之可亲,倒是清秀奇珍都占的上……”
“今日穿苎袍的,不就是国公府新回来的小少爷,温阮?”
有人叫破名字后,猛然闭嘴,意识到说这话的人来者不善。
人小少爷长得的确好,这人也没什么好心思。
“……就是不知温国公府舍不舍得了。”
这人说完,视线缓缓扫过潘千天,落在国公府众人身上。
温家众人:……
花皂还没弄到手呢!今日办宴本就是为了显摆的!你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潘千天看过来,目光盯向周氏:“马上就会是一家人,孰轻孰重,料想国公府应当明白。”
结亲联姻,结成的是利益同盟,一个外面找回来,连真假都不能铁断的人,哪里有自己的女儿重要?即便损失了些银钱,总有让你挣回来的机会,非得眼皮子浅,只看到眼前这一点……
就换你女儿顶上吧。
周氏听懂了这些弦外之音,额角沁出一片细汗,哪里敢胡乱说话,她对温阮哪有什么亲情,不过是提防着温阮要好处,顺便看能不能从温阮那里捞到好处,如今好处虽然有,但火中取栗,烧的可能是自己……
“唉,今日说要介绍我那侄儿给大家认识,谁知他不懂礼数,好久都不来,我已让瑜哥儿去叫他了。”
温瑜的确不在旁边,不知趁大家不注意跑去哪了,周氏随便抓的借口,人当然也示意下面人去找了。
话说的再好听,什么意思,所有人心知肚明。
瞧,就是温国公府。
多难得的长房嫡嗣,也能这么说放弃就放弃,遥想当年老国公剑指边敌,守护疆土不让敌人越界一步,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府里这些人,连骨头都没了,哪能长出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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