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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第2页)

“没有,今天我们一张画也没画,”彭石贤与申家人在左青石的山头上玩了半天,此时他仍像在梦境之中,“我们玩得特别的高兴,与申先生一样,差点要发疯了!”

“怎么叫玩得发疯。。。 ”黄大香觉得儿子的话说得不妥,“申先生不是特意领你去作画吗?”

“以前,申先生说,没有哪里的风景比左青石更好,答应一定领我们去作画,可今天,申先生说他永远也不会作画了!还说弄艺术是下地狱的事,只有大智大勇的人才可以。他让我以后也千万别搞艺术。”彭石贤有些疑惑不解,“申先生也胆小怕事么?”

“申先生说往后再不会教你画画了?”李墨霞问.

“他知道了我画漫画的事,说再教我作画会是罪过,”彭石贤说,“可是,我那漫画不是他让我画的呀!今天他把所有的画、画笔、画纸全都烧掉了,还把给我作的那块写生板也扔进了火里。。。 ”

上午,在攀登左青石的山路上,申先生背着他平时收购皮货用的那个大袋子,很沉,两个孩子根本帮不上忙,申先生让学慈与石贤比赛,看谁先爬上左青石,他与学慈妈就远远地落在后面了。两个孩子紧追紧跑一阵便坐下来等待一会,一路上说说笑笑,用了近三个小时终于爬上了左青石的绝顶。歇下来时,申先生却并不像往常一样领孩子们去选择景点,指导他们取景作画,而是叫他们去拾取些干柴来,说越多越好。随后,申先生携着学慈的母亲去到了左青石那块凌空欲飞的悬崖边上,如果不是见到他们相互依偎着,指点比划着,显得亲亲密密的话,还让人担心他们会不会从那里跳下去呢!

他们在山崖边眺望了很久很久,回身过来时,石贤与学慈已经拾来了很多的干柴,他们一块生起了火,今天,申家人带来了好些食物,申先生还从大袋子里取出一包瘦肉来,却忘了带盐,但用树叶包上投入火里烧着吃,或者用树枝戳上在火上烤着吃,那味道还不错。开始,申先生边吃边喝点酒,慢慢儿地。后来,学慈妈也要过酒来,他们便大口大口地喝上了。申先生的话也越说越多起来,他滔滔不绝地讲起那些外国的神话故事,讲起那些艺术流派,还用外语背诵出好些诗来。如但丁的《神曲》之类,这一切,彭石贤一点不明白,经过申先生的解释,也只能弄个似懂非懂,但他能感受到申先生十分兴奋的情绪,他真像疯狂了一般,后来当他烧画的时候,还与学慈妈一边烧、一边笑、一边唱、一边跳,连两个孩子也都随他们一道狂呼乱叫,大家玩了个痛快,一直玩得都累倒了才想到下山回家。

“申先生说,画画不如收皮货干净。。。 人只有回归到大自然中去才可能摈弃尘俗,留得住本性。”这时,彭石贤从那个超脱奔放的情景里出来,不免感到有些茫然,“在回家的路上,申先生却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有学慈妈叨念着:‘好了,这教授梦该醒了,明天收皮货去吧,还是收皮货好!’她那脸上挂着笑,眼睛却发直,该不会是又要发病了吧?”

“可别是那样才好呢!申家人定是憋闷得慌才去野地里撒气的。”黄大香听儿子这么一说,马上理解到,当官的把人呼来唤去,随意摔打,当个器物使用,那些有本事,有骨性的人如何肯服?而这个龚淑瑶连对小孩也多有计较,她对申先生去外地工作的事恐怕不会高抬贵手了,“申家人真可怜——墨霞,你说这些读书人何苦要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呢?”

“不是有句龙游浅水。。。 的话么?”李墨霞也不胜感慨地说,“但他那套回归自然,追寻本性的想法哪能行得通呢?这次龚镇长让他去作画,他干脆说他只识得皮货的好歹,对于其他的事情,还不如一个瞎子聋子,这话也是难听,如果一个人过分地执拗,许多的事也就怪不上别人呢!”

因为石贤在座,黄大香并不想提起这些话来,李墨霞却希望能借此警戒石贤,便把她刚才去镇上时,听龚淑瑶说的一番话搬了出来:龚镇长对申先生当然要十分的不满了,说他既然只识得皮货那就让他去收皮货好了,不听政府的安排,那还让人来求我开什么介绍信!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少得算个落后分子,政府不要这种人!”

龚淑瑶现在己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宣称她就是政府,彭石贤听李老师说话时一直侧转着头,红着眼,绷紧着脸,这时,他突然愤然而起:“她这是耍威风,我就知道龚淑瑶是这种人!”他望了母亲与李老师一眼,便起身朝外走,“可当领导是为人民服务的。。。 ”

“你去哪里?回来!”黄大香慌忙叫住儿子。彭石贤回过身来,却站在门边不肯移动脚步了,红着一双眼睛,对母亲的阻拦表现得很不服气,黄大香见这情景,只得缓和了口气,“你一个小孩子想要怎么样呢?”

“新社会容不得旧作风,”彭石贤不顾及母亲的阻拦,也无视李老师在场,说,“我去申先生家,你们别管我吧!”

彭石贤掉头走了。黄大香好一阵呆坐,她叹了口气,抱歉地对李墨霞说:“这孩子让我惯坏了,他不服管教,还很不耐烦似的,真拿他没有个办法了!”

李墨霞坐在一旁,她察觉到了黄大香在这件事情上,也有一些不愿威逼儿子的心理,便宽解地说:“小孩子全无个性也不见得是好,有些事情往后他会逐渐明白的,再说,石贤去了申先生那里,无论如何,申先生也不会让个小孩子去做傻事,你就放心吧。”

这倒是,申先生确实是那种自己常常犯傻,却叫别人不去犯傻,自己不能随时顺势,却又能劝别人去委曲求全的人,申学慈就是在他这种心态下教导出来的。

“唉,这孩子是亏在没有一个能够管教得他下的爹么?他是该挨板子的,可我一直没肯打他。。。 ”黄大香忧心忡忡,但她对这件事再不放心也无计可施,最后只得丢落在一旁。她无奈地拿起儿子留下来的那一幅大画,“这画该往哪儿塞呢,还说损坏不得,往后也不知道这孩子能有多少东西要让我收来捡去的。”

黄大香并不看重这幅图画,李墨霞却有些好奇:“你就揭开看看吧,申先生把所有的画都烧了,怎么就会留下这幅画送人?”

黄大香也觉得有些奇怪,便把画递给了李墨霞。她们取下来几颗并未压紧的小铁钉,揭开罩在画面上的蓝布,出现的是一幅颇具象征意义的图景:

油画的近处是一段河面。河沿上长跪着一个头发飘散的女人。女人的右后方是一颗参天的绿树,女人仰望着左前方远处的天空;那几笔青褐的色块是遥望左青石时见到的山影;青石旁悬着一个不太大、不太园的球体,那是早晨尚未破雾的太阳。河道从画外的左侧回流至画面的中央,河中有两个嬉水的孩子;河水闪着银光成之字形,经过一片绿茵茵的草地流向画面的纵深极处,画图的上方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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