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有异性兄妹的梗在前,李钊便不说什么了。想着,他二人纵无“梦里”的夫妻缘法,做梦外兄妹,亦是好的。
李镜是个极有品味之人,而且,说帮着秦凤仪挑礼物,也是相当卖力,三人足走了一天,方把礼物挑好。而且,李镜并不只选古玩,有些今物,并不比那些二流古玩差。至于书画,一件未购。李镜道,“平珍的丹青固然是好,可他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有年龄所限,也不过一流水准,远远未到大师之境。古画他见得多了,你这里没有那等古代名家的丹青,倘是寻几张二三流的,反不入他目。你与那位赵翰林不是相熟么,请赵翰林画幅好的丹青,介时裱了送去。赵翰林的美人图也是极不错的,如此,可算今人名家丹青切磋。”
“成,就听阿镜你的,你的话,一准儿没错。”秦凤仪道,“阿镜,今天你也累了,你好生歇两天,我与赵胖,不,赵翰林先说好,介时去他那里选画,你与我一同去,你眼光比我高。”
“好啊。”李镜一口应下,笑道,“到时,我与我哥一道去。”
“这是自然。”秦凤仪道,“还有咱们结为异性兄妹的事,虽不用大办,也要请几位朋友做个见证方好。介时咱们就在明月楼摆酒,如何?”
李镜淡淡一笑,“好,听你的。”
秦凤仪出门一整日,非但把给平御史送礼的事办好了,还要与李家兄妹结拜。头一件事,秦家夫妇都无比熨帖,后一件,秦太太就说了,“唉哟,我的儿,我不是说让你与李姑娘好生相处,你怎么弄了个兄妹啊。”
秦凤仪道,“我都说娘你不要瞎想了,你就不听。我与阿镜,本就是兄妹之情。再说,结拜成兄妹有什么不好的。要搁别人,阿镜能瞧得上?”不是他吹,他媳妇眼光高的很。而且,兄妹怎么啦,做了兄妹,他就可以随便哪天去看他媳妇,也不用总被大舅兄三挡四阻的为难啦!一想到结拜这主意,秦凤仪就觉着自己灵光的了不得。
“我不是说结拜兄妹不好,算了,兄妹就兄妹吧。缘分未到,也是李姑娘无福。”
秦凤仪心说,在他娘眼里,怕是没有比他更好的了。他媳妇的好处,他娘哪里知道呢?哎,说来,妇道人家,有几人有他媳妇的眼光哩。
既是要做兄妹,秦凤仪就想大大方方的送他媳妇一些东西,而且,他媳妇的生辰也近了呢。
虽则做不成夫妻,可看他媳妇为他的事,多上心啊。秦凤仪只要一想到,心里就暖暖的。
秦太太也想到了备礼的事,与秦凤仪道,“既是要结拜做兄妹,可得给人家李姑娘备份厚礼。”
“这个我来准备,娘你就别操心了。”
“我如何能不操心,介时摆酒还是咱家来张罗的好。”
“我说了,摆酒摆在明月楼,再请赵胖子,哎,可惜阿罗哥去跑漕运了,不然,也请阿罗哥了。”秦凤仪道,“这事本也不欲大张罗,就请赵胖子和阿泰哥吧。”
秦太太笑,“我儿越发会办事了。”
“这是!”
秦凤仪要与李镜结拜为异性兄妹,这事,自然与秦家夫妻的初衷有所不同,不过,这是景川侯府的公子小姐,能结拜为兄妹,也是极大的体面,秦家夫妻虽不欲将此事到处显摆,心下亦觉荣光。想着这景川侯府的公子小姐果然有眼光,看人并不局限于门第身份。
真正吃惊的是方家,李家兄妹的好友方悦就惊的了不得。因为,李秦三人结拜之事,是请了方悦方澄兄妹的。方澄都与她哥打听,“哥,这位秦家公子是谁啊?”
方悦道,“说来你都不能信,是咱们扬州盐商商会会长秦会长家的公子。”
方澄极是惊异,一个盐商子弟,一方是景川侯府的嫡长子嫡长女,身份差距何止千万里。方澄道,“这位秦公子当真是有手段。”
方悦笑的意味深长,“手段不一定高明,这位秦公子在扬州城有个名声,你肯定还不知道。”
“什么名声?”
“人都叫他凤凰公子。”
“唉哟,什么样的人,就敢自称凤凰?”
方悦道,“先时咱们在京城,京城中,若论斯文俊秀,当属李钊。若论英挺俊俏,当是平岚。不过,若单论相貌,他二人皆不及这位凤凰公子。”
“世间有这样好看的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方悦道,“你可去开开眼吧。只是,别一见那凤凰公子,也想着与凤凰公子结拜个兄妹才是。”
“三哥你这叫什么话。”方澄嗔一句,打趣他哥,“那哥你可得打扮一二,别真叫人家秦公子比到泥里去。”
“泥里不大可能,不过比到土里倒是有可能的。”
兄妹二人说笑打趣,见祖父溜哒着过来了,二人连忙出亭迎接,方阁老笑道,“你们说笑你们的,什么事这么高兴,我在外头都听到你们的笑声。”
方澄扶祖父坐了,笑道,“是李家大哥和阿镜姐姐,要与秦公子结拜的事。祖父你认识秦公子不,我哥说,城里人都叫他凤凰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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