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脚下勾着她的腿,就像毛头小子一般逗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她却一点儿也不知情识趣,朕也不明白,朕怎么就陷到这块榆木疙瘩里去了。
朕忍不住去看她,再等不了那五月初一,昭文有两日侍寝的先例,所以朕为瞳兮破例也不算第一人,并不会太过惹眼了。只是倒没想到她早就安排了人等着来侍奉,她将朕当成了什么?朕在她的眼里就跟禽兽一般么?来者不拒。
朕无法不对瞳兮蛮横,朕只想让她流泪,就好象朕的心一般。
在御花园看到束帛的时候,朕还以为是瞳兮来逛园子,本来早就决定以后要冷落她,却还是忍不住上前。才发现那是瞳兮的姐姐,倒是有瞳兮的三分颜色,虽然言语无趣,可是她是瞳兮的姐姐。朕发疯似的想抓住瞳兮一切的注意,所以……
朕最后悔的便是这件事,所以独孤媛凤提起来的时候,朕只想当任何事都没发生。朕不想再回忆自己失态幼稚的事情,为了瞳兮而去宠幸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
瞳兮来找朕商量端午宴的事,朕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总觉得这是她主动找朕。在那片芍药附近,朕看到的只是禁园的那片赵粉,总想着瞳兮躺在上面,在朕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
朕喜欢看她哭得仿佛带雨海棠一般的模样,那幅仿佛妒雨催花的模样,有着格外的妩媚。
朕想看她一生一世。
可她却不是这样想,她只想逃。先是她的姐姐来勾引朕,然后再是她的婢女,朕纳了,那不过是想告诉她,无论她塞给朕多少女人,朕还是会要她,狠狠地。
端午宴的时候,晋王妃苏敏文倒给了朕一些新鲜的感觉,朕一直欣赏带些豪气的女子,她很主动,朕不想拒绝,朕想知道除了瞳兮之外,还能不能有人能吸引朕的心神。
只是,这一切都比不过看瞳兮玩一场蹴鞠,朕不知道她也有那般璀璨绚烂的自信和笑容,她对着朕的时候,永远只是端庄或害怕。
她受伤的时候,朕不想呆在她身边,怕她不自在,不舒服,原来我也知道自己于她不过是不自在的人而已。朕也不想见她我见犹怜的样子,那样朕便会心软,朕怕自己放弃一切,就为看她的笑容。
可惜对令狐氏朕不能心软。
六月初一朕见她的时候,却没想到听到了更火暴的消息,慕昭文有孕不在朕的预料之中。独孤媛凤使的手段,再加上朕让内侍监配的香料,每一种都在防止宫妃有孕,却想不到慕昭文有孕了。
朕膝下无子,本该高兴,可是看到瞳兮仿若雷击的脸,朕便知道,有些事该朕来做。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迷了心窍,为这样一个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做出那般恶毒的事情来。
昭文有孕的时候,朕总陪着她,想着以后也不知能怎么补偿她,所以总想尽量对她好些,却没想到无心插柳让令狐瞳兮有了危机感。
也没想到她居然想出用苏敏文来勾引朕的法子。朕在瞳兮的床上看到苏敏文的时候,只想一把火把彤辉宫付之一炬,让令狐瞳兮也跟着见鬼去吧。
到最后朕舍不得拿她出气,便只能找齐云的晦气。这个女人是瞳兮最信任的人,也许朕可以争取。何况她的离开,朕便能看到瞳兮求朕,不管是为了什么,朕喜欢这种感觉,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朕故意只带昭文去南翰宫,逼着令狐瞳兮出招。她有欲望,只有朕能满足,所以朕胜券在握不是吗?
不得不说瞳兮真心想要伺候一个人的时候,朕敌不过她,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用来对付昭文。都说人的心是偏的,也许朕是太偏心了。
朕宠着她,在兰滟汤。可是她回报朕的却是将送子观音送给了慕昭文。朕不得不迷信,想着是昭文有了身孕,却不是她。
就仿佛你把心捧在她的面前,她却狠狠地践踏,在啐上一口。
只是即使她没有心,她把送子观音送给别人,朕还是下手了。早下手总比迟下手对昭文更好,朕无颜见她,这是朕一生的内疚。
万眉儿在九月初一进宫,朕开始收网。朕在万眉儿进宫的当日还去看瞳兮,她能懂朕的心思吗?朕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是知道的,瞳兮对万眉儿好象特别忌惮,朕喜欢看她的紧张。
到朕的生辰,瞳兮送的是她亲手制的兮墨,这是她第一次用心给朕庆生,朕爱如珍宝,兮墨五锭,朕独爱带着梅香的那一枚。也许是时候该让齐云回去了,让她去推波助澜,朕想,那云迟早要被朕守开的。只是她还是无法接受朕的碰触。
去塞外的时候,朕确实没有料到万眉儿心毒如斯,只是最让朕生气的是瞳兮居然说一切听凭朕决定,如果朕决定将她留在草原,她是不是从此就属于另一个人了,而她却无所谓,无所谓朕存在不存在。
不过还好,还好她最终还是出声了,否则朕真不知道会不会将她掐死。她愿意跟着我,我很高兴。原来高兴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朕带她去塞外的情人山,明知滑稽,却还是想得到神的祝福,让瞳兮永远在我身边。朕教她射箭,喜欢那样明目张胆地闻她的味道,看她想躲而不能躲的局促。朕在她面前表演射箭,不过是想博得美人一笑而已,所作所想的每一件事,无不是想让她看着,同她分享。
瞳兮很喜欢猜测朕的心思,而且在某些方面猜得极准,在另一些方面却仿佛睁眼瞎一般。她犯了那么多错事,朕从没追究,甚至不肯降她的位份来惩罚她,逼她向朕靠拢,朕只想她是后宫第一人,平平安安的等到那一天。
她用那个安可人来激独孤媛凤,朕配合了她,心底却厌恶她,厌恶她总是不介意同人分享,厌恶她那副贤妻的嘴脸。
所以朕冷落她,借着万眉儿和独孤思琴的手,让瞳兮禁足,让她好好地思量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只是朕还是忍不住想她。知道她每年的女儿节会去放灯,所以眼巴巴地赶去那小太液池等她,她如何能知道朕为她做的一切。
朕喜欢那个狭小的空间,只容得下她和朕,仿佛同世间的一切所隔绝,只有她。
朕出宫寻访,万眉儿想跟着去的时候,朕突然想如果是瞳兮与朕一道,那该是何等的惬意,有时候真忍不住明日就出发。
朕看着瞳兮做画,帮她做画,喜欢看她眼里的崇拜和惊艳,喜欢同她一起做任何事情,只是她还是仿佛傻瓜一般,无情无义地看着朕。朕看着那布带,觉得讽刺不已,本是怕她自己伤着自己为她好的事情,到头来却仿佛朕是在折磨她。
与瞳兮微服出巡,真仿佛两个民间夫妻一般,我喜欢为她买布匹制衣服,看她全身上下都是我替她制备的,为她选择的,才会有一种拥有感,觉得她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看她那些奢靡的小习惯,我虽然讨厌别人这般,可是看着瞳兮的时候,只会觉得添了些可爱,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想不到朕也会这般俗套。
这句话对骆清风也适用,我看那翠花浑身上下就没什么好的地方,可是清风却当她至宝,捧在手心里呵护,被她怎么折磨都甘之如饴,自己还觉得有滋有味,朕当时不明白,可却羡艳,羡艳翠花的直性子,什么好啊,爱啊的都挂在嘴上。可是
瞳兮仿佛就是个木头人,从不会有这种感情。
人如果不失去就永远不知道珍惜,总以为今天以后还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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