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你最懂哀家的心思。去吧,若是劝不住,皇上硬是要走,你也别仗着是哀家的懿旨去拦他,省得牵怒于你。”
“谢太后体恤。”徐寿躬身行了一礼,便快步走到外殿。
他特地要留在外面,当然不是为了刚才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看见穆容成正在跟何鸿低声说着什么。
此时徐寿的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虽然小喜子人很可靠,但此事毕竟太过冒险。不知道蓝昭仪想在尚书房找什么,若是被人发现,罪过可是不小。不过要是真出事了,也不见得毫无生路,这就要看她圣眷如何了。前些日子皇上去神庙祭天时,为表虔诚,下旨留在神庙斋戒三天。但据他得到的秘报,皇上其实是金蝉脱壳,出了宫了。而那几天好像也没见着蓝昭仪的影子,听说腊月初十是蓝昭仪的生辰,不知道是不是。。。。。
正想到这里,他抬眼看到站在宫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喜子。他心里一沉,怎么他回来了,蓝雪却不见踪影?出了什么事?
他快步低头,悄没声的从边儿上沿着殿墙走出大殿。经过穆容成与何鸿时,他隐隐听见“尚书房”三个字。坏了!他心道,怕什么来什么。本来以为皇上今晚肯定不会去尚书房办事,没想到居然赶了个正着!
他走到外面,把小喜子拉到一旁的阴影里,低声急问:“出了什么事!”
小喜子脸色苍白,神色慌乱,显然是吓得不清。徐寿听着他抖着声音说话,脸色越来越阴沉。转身看了一眼大殿里面,穆容成已经站了起来,神色带着些不解与疑惑,他正在吩咐何鸿什么话。他又问了小喜子一句:“蓝昭仪还有没有气,活着还是死了?”
“小人,不、不知道,蓝昭仪躺在哪儿,脸上和手上都是血,奴才就、就,跑、跑回来了。”他哆哩哆嗦地低头说。
就这么一会儿,徐寿心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他一咬牙,抓住小喜子的胳膊,拽到身前,在他耳边说:“那好!等何总管从里面出来,你就上去拦住他,告诉他你从尚书房过来的时候,看见有人从侧门进去了。看身型像是宫妃的样子,知道了吗?”声音虽然很轻,却非常坚定平稳。
小喜子已经快哭出来了:“徐公公,这、这。。。。。”
“这什么!你还想不想活命了?想的话就照我的话做!”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他微停了一下,放缓了些语气,“你娘还等着钱治病呢,今天若你能办好此事,我徐寿保证帮你请到太医院的大夫!”
小喜子听了这话,本来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身体,挺直了一些,刚想抬头问徐公公是否真会照所说的话做,徐寿已经看见何鸿从大殿里面快步向外走。于是他手上一使劲,将小喜子推到了大殿门口,转身便从墙角绕开了。
第四个侧面:
“你怎么又回来了?”穆容成问去而复返的何鸿,神色有些不愉。
“回皇上,刚刚有个辛布库的太监小喜子秉报奴才,说他刚从尚书房南面经过的时候,看见有人从侧门进了尚书房的院子,看身影好像是个宫妃。”何鸿俯身在穆容成耳边道。
“是吗?”穆容成的眼睛眯了眯,想了一下,又问何鸿,“离严左相他们进宫,还有多长时间?”
“回皇上,还有一烛香的时间。”
“好,你不要惊动他人,朕现在就亲自去一趟尚书房。”说着他站了起来往外走。
“皇上,太后吩咐过,请您在这里留一会儿。”徐寿从旁边冒了出来,躬身对穆容成说。
穆容成看了一眼这个高太后的贴身大太监。其实自从他知道上次冰蚕绸的事情,是他助了蓝雪一臂之力后,就曾详细查过他的身家背景,可是一无所获。他就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出身之人,因为年景不好而被卖进了宫。
所以穆容成决定先留个心静观其变,不管他是否真心的站在了蓝雪一边,至少他最近以来暗中做的事情,都是对蓝雪有利的。当然,要是徐寿真能帮蓝雪反咬高太后一口,他绝对是乐见其成的。
“朕有要紧的国事要处理,要是误了,你担得起这罪责吗?”穆容成平淡的问道,声音却带着无比的威严。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他们这边的动作,惊动了薛丹盈和杜丽笙。薛丹盈看见穆容成像是要走,赶紧上前问道。
“朕有紧急国事要去处理,可徐寿却把朕的路给拦住了。”
“徐寿,你想砍头啊?敢拦皇上?”薛丹盈一听,立刻声色俱厉的对徐寿说。这时她的心里,其实非常兴奋。总算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了,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可是,太后留下了旨意。。。。”
“好啦好啦,我知道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情。不过现在贤妃娘娘的情况似乎平稳了很多。皇上应当以国事为重,我们做臣妾的,都该体谅圣上的难处,怎么能拖后腿?我相信,要是贤妃娘娘知道了,也会支持皇上先去办正事的。对不对,杜姐姐?”她问了杜丽笙一句,却也不等她回答,又接着慷慨激昂地对穆容成说,“皇上,您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要是太后怪罪下来,臣妾愿一肩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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