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高乡长,快坐。”覃书平看到高阳没有径自离去,反而凑到他身旁,不禁有些不解,但还是客气的邀请他坐下,随后倒了杯水给他。
高阳确实有些渴了,虽说是冬天,但在娄海盛办公室里提心吊胆老半天,嗓子都有些冒烟。接过水杯,也不顾太烫,大口的喝了几下,才笑道:“被老板狠批了一顿,冷汗一个劲的流,嗓子都冒烟了,谢谢覃科长的水啊。”
说完,还举起袖子做了个擦汗的动作。
覃书平哑然失笑,好奇的目光注视着高阳的面容。眉骨挺秀,鼻梁高直,嘴巴抿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外加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怎么看也不像个甫一上任就把一把手逼到角落里画圈圈的乡长,反倒像是个人畜无害的大学生。
他实在想不明白横行大兆乡十几年的党委书记单泽海究竟是怎么在党委会上被眼前这小青年打败的,难道说单泽海在大兆乡已人心尽失?
对于高阳年仅十九岁就担任正科级乡长,覃书平内心深处若说没有妒忌和忌惮,那纯粹是瞎编。在县上,县委大秘向来都是升迁度最快的角色,今年刚刚三十三的覃书平早在二十八岁时就已成为全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这其中还不包括未担任娄书记秘书前在办公室工作的两年。
对此,覃书平向来引以为傲。
可是如今三河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被眼前这个小青年轻而易举的打破,不但如此,还早了覃书平整整九年。
换作是谁处在覃书平的角度,心里都不会舒服。他能够提拔到正科,背地里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为娄书记服务了五年,期间艰辛实不足为外人道,这本就是秘书应该做的事情。
而高阳作为选调生,轻而易举的就成为副科,不仅如此,还即将踏入正科行列。也就是说他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拥有了与覃书平平起平坐的资格。
这就是‘身后有人’的好处啊!
覃书平暗暗想着,对高阳的话不置可否,望着他微笑道:“高乡长有什么指示?”
高阳放下水杯,有些尴尬的笑道:“是这样的,覃科长,咱们县委大院看门的老大爷眼睛太毒,每次来都需要登记联系,您看能不能帮我办张县委大院的通行证?这样我以后就可以直接开车进来了。”
“哦?你们大兆乡的车不是已经办过了吗?我记得是胡军过来办的。”覃书平有些诧异,每年年初县委办公室便会联系各乡办公室领取通行证,虽然他这个县委办副主任的工作是县委书记专职秘书,但也清楚。
况且就算大兆乡没办通行证,似乎也不需要找到自己吧?以高阳堂堂的一乡之长,去县委办弄一张,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乡长专车上有通行证,可是覃科长您也知道我们大兆乡到咱们县上的那段路有多难走,所以我借了辆车开着,这个……嘿嘿。”高阳不好意思的说道。
覃书平打量着高阳好一会,突然失笑:“高乡长果然年少有为,好吧,你将车牌号写下来,等办好后我通知你们乡上的办公室。”
“那就谢谢覃科长了,这几天如果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高阳在白纸上写下路虎车的牌照,便起身笑着离去。
覃书平拿着白纸扫了一眼,手指在上面弹了弹,摇头道:“这家伙果然不简单。”
离开县委大院,高阳便向不远处的县政府大院走去,想到覃书平刚刚的反应,不禁得意一笑。
三河县政法委办公室与县政府在一起办公,高阳进入县政府,刚要去政法委书记薛定山办公室,身后却冷不丁传来一声呼喊。
回头一看,却是县长孔文武的秘书关志杰,不由得怔了一下停住脚步。
上次他和赵婕来见县长孔文武的时候,赵婕便顺势为他介绍了一下关志杰的来历。今年年初,孔文武的原秘书焦龙下乡任职,关志杰便是在这个时候被选为孔文武秘书的。
现年二十五岁的关志杰两年前从京城的一座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三河县政府办,是县委县政府极少数年轻干部中的一员。
赵婕似乎有些讨厌他,主要是关志杰一朝得势,就有些自大,除了领导外,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更是曾经妄图调戏她。
县长秘书竟敢调戏组织部副部长,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爆料了。高阳还记得赵婕说到这里时,咬牙切齿的神情。
脑袋里快转动着念头,高阳微笑着望向来人道:“关科长有事吗?”
“孔县长找你一中午,给你们乡里打电话,办公室的人说你来县里了。你的传呼呢?难道你不知道党政一把手必须保持通信畅通的规定?来县里也不事先汇报一下。下次记得来县里提前给政府办打个招呼,我办公室的电话你知道吧?”
关志杰阴沉着脸劈头盖脸对高阳就是一顿训斥,声音很大,引得各办公室里的干部们纷纷探头看热闹。
高阳被训的莫名其妙,直到他说完,才明白原来是县长孔文武在找自己。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一见面就这么不留情面的训斥吧?更何况自己目前虽然与他同为副科,但好歹也是代理乡长。你县长秘书再牛,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孙子似得斥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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