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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2页)

——这就是所谓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了,他心里突然悲哀,而她心底亦然,为什么他和她会把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弄成今天的这个地步呢?两个曾经亲密到恨不得能将对方融入骨血里的男女现在站在拥挤的城市街头,说着这样客套而又委婉的话,想来怎能不叫人心酸?

不过当然,齐靓靓心里又想,想来当初他和她的那种亲密,也不过只是形式上的,他身边还不知有多少女人曾经得他那样地宠爱过。尽管她早就已经不介意了,可是每次只要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头却仍然还是没办法淡定。其实本来她都已经想跟他说“不可以”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与其这样子作态给人看,倒不如索性就大大方方地答应下来——不过,她是讲好了今天要早点儿回去陪儿子的,她想了想,又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表,最终还是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人说:

“可是我大约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不如这样吧,我请您去附近的咖啡屋里喝杯茶?”

她到底早已不是十九岁了。从前那个因为自己在香港街头被人歧视为“大陆妹”而发誓要扛着国旗满世界游行的小丫头如今早已经能够独挡一面。若是换了从前,他心里头想,她要是不愿意理他的话铁定一早就已经把“抗拒”给写在脑门上了。现在虽然是成熟了,但是她的这一个“您”字却还是准确无误地刺痛了他的神经:

她说她只能给他二十分钟的时间?是实情还是推辞?亦或者,她一早就已经与男朋友有约?再甚至,她老早就已经嫁了人了?

这最后的一点儿念头叫李俊荣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疯狂。

他跟着她去了“万国”附近的一家老式咖啡屋。咖啡馆里很安静,推出门进去,空气中有诱人的咖啡和食物香,装扮得体的服务生走过来将他们引至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圆形的小桌,上面铺了一层藏青色的碎花洋布,桌上精致的陶制花瓶里松松地插了几枝红玫瑰。他隔着鲜花在她的对面坐下来,这个时候他和她离得非常的近,他轻轻一低头,几乎都能够清晰地看见她每一根修长的睫毛。

气氛应该不算是很尴尬,她同他都把他们过去的那一段掩盖得很好。即便提,也说得那样云淡风轻无关痛痒。其实他心里头原本是有很多的话要对她讲的,比如说他想问问她,为什么五年前,她会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那样说离开香港就离开香港呢?为什么当初她和他两个谈分手,她竟会连一点儿留恋的意思都没有呢?为什么当初她都不肯回头再找找他,不肯再多给彼此一点儿机会呢?

李俊荣想告诉齐靓靓,其实他这五年来一直都在想她,他甚至还去过她的家乡找过她,对于当初的那个“分手事件”,他的心里头其实是很懊悔的……但是现实毕竟又不是在拍电视剧,很多时候那一线干系断了就是断了,并不是像电视剧那样,还分一二三四五六七场。如今的齐靓靓,在对着他的时候笑容是得体的,态度是亲切的,眼光是平和的,但是距离是疏远的。她听见他对她说:

“靓靓,我后来到你的学校找过你。不过,不知道你要回内地,怎么……怎么你突然要回去也……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齐靓靓坐在他的对面,她看着他的眼睛,坦坦荡荡地笑着回答:

“哦,是吗?真是不好意思,我那个时候家里头突然出了点儿事情。”顿了一会儿,又似乎是怕他不信,紧接着又向他解释说:

“我爸爸出了车祸。他从T市到上海授课,梅雨天,是晚上,司机回程之前又多贪了两杯,所以下高速的时候车轮打滑,车子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司机被卡在了驾驶室里,很不幸,当场死亡,我爸爸被从车子里头甩了出去,但是大难不死,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最终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

其实齐靓靓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就已经没办法再保持原来的镇定了,隔着咖啡厅的淡黄的灯光,李俊荣依稀能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惶和庆幸。几乎是出于□,他不自觉地就想要把自己的手给伸过去,握住她的,也好以此给她一点儿依靠和安慰。但是,不需要了,齐靓靓几乎是在明白他意图的同时就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去。

真的不需要了,她在心里头想,她曾经最需要他的时候已经过去,她同她父亲最辛苦的日子也已经熬过,现在一切安稳,岁月静好,她身边甚至还多了一个活泼漂亮的小宝贝儿陪着她,而他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是个过去式了。

齐靓靓抬手招来服务生帮他们结账,李俊荣见了却想要阻止,齐靓靓说:

“我以前好像从来都没有请过你,不过这一次我是东道主,所以应该是我请你。”

其实她如果真的想要请客的话以后多的是机会,现在这样说,分明是已经不打算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他站在咖啡屋长长的走道上目送她离开,右手不自觉地用力紧了紧

齐靓靓从咖啡屋里出来,马路上是漫漫不着边际的车水马龙,她只觉得自己十分虚弱,仿佛突然间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样。她一面往地铁站走一面在心里头想:她是不会告诉他她当初其实是回头找过他的。就在她和他说分手的那个晚上,她从他在半山腰的豪宅里头下来,一面走,一面哭,简直哭到连嗓子都快要哑了,最后她站在夜风细细的半山腰上往下看,港九两岸到处都是一片五光十色的世界。灯红酒绿,霓虹闪耀,无数的灯火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争先恐后地跌落在美丽的维多利亚海面上。但她一个人矗立在山头向山下看去,头一次彻头彻尾地明白了,原来这样的繁华自始至终都是跟她没有一分一毫的干系的,原来这城市的万千灯火里头其实竟没有一盏是属于她的——眼泪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流下来,又或者是从来就没停过,她后来想一想,只觉得仿佛自己这一辈子流的眼泪都没有那天多。但是遭难其实也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她在这个晚上遭遇的悲剧也远远不止于此,父亲出车祸的消息从电话里头传来的时候,她整个儿都懵了,傻傻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浑浑噩噩地抖着手去给父亲拨电话。。  都不知道是怎么接通李俊荣的电话的,但她那一刻脑子里唯一想到的救星就是李俊荣,不过李俊荣少爷显然比她知道的还要博爱多情,当她把那电话拨通的时候,过来代他接的竟然是个女人。已经快到午夜了,春宵苦短,一刻千金,又有那样一个声音嗲到骨子里的美人陪伴在侧,她一瞬间就清楚地明白了自己这回是彻底地犯错了——她爱错了他,也信错了他。  忧心如焚地赶到机场,那时候自然是没有立走的航班的,而哭泣显然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了,尽管她那一整个晚上几乎都是在哭泣,心里头又担心又害怕、又伤心又无助,情绪几乎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这样担惊受怕地在机场里窝了大半个黑夜和一整个白天,到了第二天傍晚,终于好不容易搭了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到内地,可是面临的却又是另一场偌大的挑战:她的父亲遭遇车祸重度昏迷,颅内出现严重出血且并发脑水肿,医院甚至还一度下达了病危通知书——齐靓靓现在想一想,仍然还觉得自己的那段日子仿佛就像是活在了云端里,面对着飞来横祸,她简直就束手无策,只知道,家里的钱像流水一样地花出去,而爸爸却仍然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医院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突然间离开——永远地离开她,那时候的齐靓靓每次只要一想到这里,心底就会泛起无边的冷和惊惧,那感觉就仿佛连天都快要塌下来,所以她每天寸步不离地守着父亲,哪里也不敢去——没想到即便这样奔波、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个多月,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是非常健康地存活了下来,悄没声息的,连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一直到它快满三个月她才发现自己怀了孕!

惊慌简直是不可避免的,她在那之前压根儿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要当未婚妈妈。但是就这样把它打掉吗?这个念头在齐靓靓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时候她竟然没来由地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就回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这大约就是所谓做母亲的天性了,她想她就是宁死也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的。跟齐教授说这个话的时候,她不知怎么的,一直哭一直哭,仿佛是因为知道父亲若是一旦说“不”,那么她就会永远地失去这个孩子似的。但是齐教授毕竟还是通情达理的,虽然他刚开始并不赞成她留下这个孩子,但是他思索再三,最终还是百般无奈地抛给她一句话:

“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做决定吧!”

齐冉就这样被她给留了下来。刚怀孕的时候,若是真的要说她有多么多么地深爱这个孩子,她想那也是不恰当的。女人只有当真正生下自己的孩子,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还可以这样地爱一个人。眼看着齐冉一天天地长大,一天天地变得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漂亮,她想她心里头的满足是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这样一想,对那个人她也就自然而然地不那么恨了,李俊荣纵然有一千一万个错,但是他最起码给了她这样一个活泼漂亮的孩子,她想这就已经足够了。。  靓靓下班回到家里,刚打开门,齐冉就已经欢呼雀跃地跑了过来,小家伙两手抱着她的大腿,开心得一个劲儿地说:。  “妈妈回来了呀,好妈妈,你回家了呀?”然后就飞快地转过身去给她拿拖鞋、搬凳子,倒水喝,殷勤的小样儿像个贤惠的日本小主妇。齐靓靓见到他这个样子,满心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她嬉笑着将儿子从地面上抱起来,“啵啵啵啵”揉在怀里头一顿猛亲,惹得齐冉在她怀里头不满地挥动着两只“小爪子”跟她抗议说:。  “妈妈妈妈,你把口水都亲到我的脸上来了!”

齐靓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把他抱在膝盖上来来回回地一阵儿猛端详,最后到底是忍不住,“吧唧”一声就在儿子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又偷了一个香香甜甜的吻,结果惹得齐冉那小家伙大声地抗议,“外公,外公”,一溜烟儿地蹿下妈妈的双膝四处找人告状去了。。  齐教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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