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校门口,看见张问夏走向她年迈的奶奶,从她奶奶手上接过那些还带着点脏污的破烂。左手提的是一塑料袋踩扁的矿泉水瓶子,右手提的是一迭压扁的纸箱。
她面露笑容和她奶奶边走边聊天,丝毫没有所谓的青春期敏感和自卑的心理,穿着蓝白色校服的背影坦荡而坚定。
又或者是,张问夏挡在那个被霸凌了一段时间的转学生前面的那瞬间?
那会儿学校里校园霸凌常发生,大多数学生害怕,所以选择假装没看见,她和李聿白原本也只是万千个冷漠旁观的学生之一。
那天他们就在不远处的拐角,看着张问夏插着腰气势汹汹地开口:“打她,先打过我。”
京西一中有很多人形容宋雁月或是李聿白为天之骄子,但是宋雁月却觉得这种称号太过虚假浮夸。
反而对于那只流浪猫,对于张问夏奶奶,对于那个被霸凌的女生,张问夏才是实实在在的一道光。
*
宋雁月走后,李聿白仍然还在原地。
这个位置正好靠近窗边,太阳撒了大片进来。窗外绿色的藤蔓一路窜至二楼,咖啡厅里此时正放着歌,前奏是悠扬的钢琴曲。
李聿白垂着眼听,漫无目的地在微信列表上下划拉,直到看到那个兔子警官头像才停住。
手指似是不经意,点开张问夏的朋友圈。
其中一条是她爸爸手术那天,她发的自己献血的照片。细细的胳膊勒着条蓝色带子,往下是医用胶布盖住的半根藏在血管里的针头。
他那天纠结了一整天要不要去医院,最终在看到这张照片时还是决定去看一下。
她在几分钟前又更新了一条动态,拍的是京西的天空,没有文字。
而李聿白看到的瞬间,恰逢店里那首歌唱到他最爱的那句。
“谁能凭爱意让富士山私有。”
宋雁月说得对。
他们分手的故事他并没有说完,但是似乎不重要了,在她选择北上,他选择直奔没再有她的淮江。在这里碰见实属巧合,而她应该也不打算再回这里了。
比起分手,他竟然觉得如今才算真的结束。尘埃落定引发另一种钝痛,李聿白发觉自己并没有比想象中好过或者解脱。
窗外洒进来的大片金色,和他们初遇那天的景色格外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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