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一上飞机,林骁就抓了妹妹的手,一副安慰她的样子:“别担心,奶奶会没事的。”
惊蛰手指蜷缩了下,有些楞地看了眼他的手,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林骁很识趣地就握了一下就松开了,仿佛就是朋友间一个微小的安慰。
过了会儿,他问空姐要了毛毯,搭在她身上的时候,倾身靠得很近,鼻尖险些都要蹭到她的额头。
伏在她耳边轻声问:“要不要睡一会儿?”
惊蛰很疲惫,考完试又听说奶奶的事,神经一直绷着,这会儿才短暂地放松了一下,她心慌意乱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本来只是掩盖心慌,可一会儿就睡着了。
短暂的一会儿还做了梦,梦见很多年前那个卫生院一楼的病房,只是躺在病床上的不是母亲,是奶奶。
然后又梦见林叔叔和邢曼阿姨,梦见很多人。
最后梦到林骁,他们坐在高三一班的教室里,空调呼呼地吹着,外面骄阳似火,握着笔奋笔疾书的手心里都是汗,她一扭头看到他趴着在睡觉,于是拿着笔敲了敲他扣在后颈上的指骨,他没有动,她便凑近了叫他:“哥。”
他倏忽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呼吸紧促了片刻。
然后醒了,他就坐在她旁边,正看她:“做噩梦了?”
惊蛰摇头:“不是噩梦。”
她忍不住掀着眼皮又看了他一眼,确认这是现实,不是梦,于是恍然觉得梦太清晰,像是某一天真切发生过似的,可是一班的时候,他们从来没坐过同桌。
原来还是梦。
飞机在凌晨降落,林叔叔安排了车接他们,所幸奶奶就在省立医院,司机问他们要不要先去酒店,等明儿一早再去医院,惊蛰摇头:“我想先去医院看一眼。”
她扭头看林骁:“哥,要不你先去酒店吧!”
林骁摇头:“我陪你。”
似乎这时才彻底意识到,自己来不是谈情说爱的。
至少在所有的事情面前,情爱如今只能排在最末。
但哪怕排在最末,他也觉得满足了。
住院部的楼已经锁了,费了一番劲,护士姐姐才放他们进去,走廊里安静着,只能听到偶尔一声咳嗽,他们一路走到最里面的病房,惊蛰趴在玻璃上往里看,万奶奶不在,陪伴床上躺的是意欢姐,奶奶睡着了,大约是觉得热,半边被子都掀在外面,模样还是上次见的样子,那时奶奶独自跑了几百公里去见她,惊蛰怎么都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在病房。
惊蛰有些哽咽地吞咽了口唾沫,然后手背轻轻擦了一下眼泪,最终没有推门,只是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林骁陪着她坐在那里,最后惊蛰靠在他肩上短暂地休息了一下。
一直到天蒙蒙亮,意欢姐出来去卫生间,才看到他们,惊讶地叫了句妹妹,惊蛰才得以进去看奶奶,一看到奶奶眼泪就止不住,奶奶便又笑话她:“小时候还坚强些,越大越娇气了。”
说着看到林骁,夸道:“这娃娃越长越俊了。”
林骁乖巧地欠身,乖巧叫着奶奶。
惊蛰扁扁嘴,想控诉奶奶什么都不告诉她,最后却只是过去抱了抱奶奶,坐在床边陪她坐了会儿,问她:“疼不疼?”
“早不疼咯,都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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