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井不生气,因为每次妈妈说完这个,都会沉默很久。
妈妈很想爸爸,她知道。
或许是父母带给她的印象太深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很害怕“来不及”,会在半夜突然惊醒的时候对奶奶说:“奶奶我很爱你。”
会对每一分善意说谢谢;会跋山涉水去很远给爸爸的恩师送年货,因为师公年纪已经很大了,和父母有关的人和事都在慢慢消逝,等他们都走了,父母留下的痕迹也会越来越少;会在春天的第一支芽发了之后就去祭拜父母,告诉他们,春天来了……
她的生活很规律,很少拖延。
奶奶说,尽力做好每一件事,那么厄运来的时候,就会少一点遗憾。
暑假那天学长跟她写了信,说是信,更像是一篇日记或者散文,记录了他对她几次印象深刻的画面。
第一次见面是在她们班的教室。
第二次是他借书给她。
第三次是跟着周寻月在便利店偶遇交谈。
……
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井不多,在惊蛰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文字大约能传递情绪,惊蛰模糊地能感受到他的意图。
在他眼里,这些短暂的会面,都似乎很特别。
她抬头的时候,他正在笑着看她,嘴角带了几分苦笑:“抱歉,想着写封信给你,但一下笔,就容易卖弄,见笑了。”
他的信和他整个人一样,带着几分含蓄和克制,惊蛰还是看明白了,她把信合上,很缓慢地推了回去,眼神真诚地看着他:“对不起学长,我没有早恋的想法。”
周不言似乎是有些意外她的直白,扯着唇角笑了下:“没关系,学习最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很特别。”
惊蛰说:“谢谢。”
然后两个人就没话说,气氛有些尴尬。
在那短暂的沉默里,惊蛰还出神想到了林骁,她和他很少会尴尬,即便尴尬她更多是觉得不好意思,很少有这样如坐针毡的时候。
她甚至希望林骁能突然出现,解救她于水深火热。
周不言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这么坦然,我突然觉得我很矫情且面目可憎。”
惊蛰摇了下头。
周不言又说:“我有点后悔了。”
这次惊蛰没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周不言似乎不死心,又问了句:“是不早恋,还是不喜欢?”
惊蛰抬头:“可以说实话吗?”
周不言笑着点头:“没关系,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好,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惊蛰仍旧放低了声音,语气却很干脆:“不早恋,也没有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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