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姐姐,那不行的,沉冰决不能托付终身——”
海棠知道沉寒现在确实慌乱了,从她直呼沉冰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她现在方寸已乱,她赶紧把沉寒搂入怀中,柔声安慰,“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有些事情我想搞明白而已啦……”她低声说着,沉寒又连连告诫她好几遍绝不可以动心之类的话,到了后来少女几乎语无伦次,连“如果姐姐你真的不喜欢陛下,跟花公子走也挺好的,就是不能选我那个除了脸之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哥哥啊!”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少女的情绪已经陷入激愤态了,套一句游戏术语,不知道啥时候这怒槽一满,就要暴走给她看了,海棠问话大概用了一盏茶时间,安抚她倒是整整用了两顿饭的时间。
折腾到了二更天,海棠总算得空滚回自己的房间了。
她现在也没心思睡了,回到房里,继续思考。
第一,萧逐应该不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所以才会送给杜笑儿。依照萧逐的性格,如果他知道那东西沉冰那么想要,也不会送出去。
第二,萧逐送杜笑儿的东西,即便不是定情之物,也应该是小巧的女孩子家的东西。唔,说不定她能在被带进宫里的东西中翻找出来。
好吧,凭她贫乏的脑浆,大概也只想得出来这些了,海棠看了看桌上铜漏,若有所思的敲敲桌子,其实,到底萧逐送了什么给杜笑儿,以及杜笑儿和沉冰之间详细往来,除了萧逐和沉冰这两个当事人加杜笑儿一个死鬼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人,会知道得比较清楚。
只可惜……要从那个人嘴巴里问出什么,实在是有点难度啊……
想到这里,她推开窗户,望向不远处史飘零所居住的院落,叹气。
算了……与其指望史飘零说话不如她自己慢慢研究还来得快些……
又默默出神了片刻,她拍拍脸,决定上床睡觉。
就在她梦会周公的时候,在同一个驿站里,那个盲目的少女正呆呆的坐在床沿,一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愣愣的凝视向远方。
然后,她慢慢的起身,吹灭蜡烛,低低的,几乎无声的说了一句话:“……姐姐……我会保护你的……你的和陛下的,寒儿都会保护的……”
对的,她会保护自己喜欢的人的,决不允许别人伤害她们——即便,那是自己的兄长。
收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指头,沉寒感觉到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她默默的发誓。
她会保护他们的。
萧羌有伤在身,行程并不快,到京城的时候,已是四月二十了。
按照礼制,一行人应该先在城外的行宫过夜,第二天一早由百官出城迎接。
在临入城前,萧羌和沉寒一起吃了顿晚饭。这一路上沉寒都在陪太后,除了早晚问安,真没见过几次萧羌,她打从心里把萧羌当自己亲人看,萧羌陪她吃饭,她开心得一张小脸笑得如同牡丹初绽。
看着她笑得这样开怀,萧羌想说的话却有些说不出来了。
他是真心把这个女孩子当自己的女儿来疼,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睁着一双婴孩一样纯真眼睛的沉寒,他沉吟半晌,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过了一会儿,为她理了一下鬓边的乱发,萧羌才低低的说,“寒儿,回去之后你可能会委屈一阵子,朕先向你说声抱歉,好吗?”
沉寒对此的回答是,她仰起了一张绝色美丽的脸孔,微笑,清澈的黑眼睛眯起,象只终于在主人的臂弯里找到了好位置的猫儿。
第二十八章 却探彼此虚实(3)
“寒儿知道,寒儿不会介意的。”
萧羌知道她是真心说出这句话的,但是,就是因为是真心的,所以才让他反而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萧羌叹了口气,也不说话,把她抱在怀里良久,才慢慢松开她,亲亲她的额头,柔声又说了几句话,安慰了她几句,得到了她一个柔软的微笑,他又叹了一口气,慢慢起身,离开了她所居住的房间。
这就是沉寒和萧羌回京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第二天一早,就在京城巍峨壮丽的城门之下,沉寒被告知,“沉皇贵妃身体染恙,移居出宫,迁往太庙休养。”
小少女接到这道旨意的时候,心里想,这就是萧羌所说的委屈吧?以休养的名义把她贬出宫来。
对于这样的遭遇,她心里早就有了谱,她现在是敌国的公主,大越的人质,先不要说萧羌需要在大臣面前做一个这样的姿态,单就实际而言,她带来的宫女内侍,由谁敢保证没有奸细?
好吧,其实她预想中的遭遇,远比迁居太庙要糟糕得多。
现在这样,很好了啊。
就是见不到杜姐姐和陛下,有些寂寞呢。
这么想着,沉寒车驾调转方向,驶入太庙。
她住在太庙后殿,一切收拾得非常齐整,她惯常用的东西和使唤习惯的宫女内监都送了来,看来是早准备好了的。
大概是萧羌在之前有严厉下令过吧?太庙里所有人对她都客客气气礼貌周全,还是宫里伺候皇贵妃的样子。沉寒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略微觉得有些寂寞。
其实和她在沉国的时候差不多啊,而且待遇远比在沉国的时候好多了啊,怎么现在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就不适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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