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这些匪患真是得那位授意,那胆子岂不是太大了些?
正自思量间,便见出去打探的斥候出现在视野中。
斥候瞧见自家守备正躬身陪着一位锦衣司都,赶忙过来汇报查探的情形,“……山上土匪戒备森严,值岗轮哨,瞧着很有章法……”
刘守备的脖子缩得更厉害了。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他便是那两边都惹不起的小鬼。
“我倒是有个办法,端看守备愿不愿意一试。”齐墨璟朝刘守备瞧了一眼,与他道。
“司都大人请讲。”刘守备哪敢提什么异议,直接凑过耳朵去听。
……
时锦昏昏沉沉的,仿若大梦一场。
梦中是无边无际的水,一眼望不到头。冰冷的、潮湿的、黏腻的,绞着她,仿若苍茫天际的一叶扁舟,昏昏然不知所往。
一时间,耳边仿若又有人声儿,只那声音忒吵,惹她蹙了眉,心生不悦。
张娘子帮她擦干身子,又从她的包袱里找了一身浅蓝圆领缀兔毛领子的袄裙。那袄裙极鲜亮,用的也是上好的料子,只瞧一眼,便知费了不少银钱。
将浅蓝袄裙与她穿上,更衬得她肤白若霜,极标志的美人儿。
“贺神医且帮姑娘瞧瞧罢。”待得将她拾掇好,张娘子朝搭棚外矗立着的人喊了声儿。
不独是贺神医,便连齐天逸也跟着踱进了屋。
柳意到底心下惦记,也随在后边。
齐天逸还好,贺神医与柳意俱都怔了一瞬。
放在时锦刚来青堰时,贺神医且瞧不上她,自然不识她容貌好歹。又几日,她将自己折腾得犹如一个泥猴儿一般,他便也将她当成泥猴儿。
柳意就不用说了,才来便嗅得时锦身上的腐臭,又沾着泥,能好到哪里去?
这会儿洗净了,又着了齐整的衫裙,瞧着倒是温雅柔弱,眉目间隐现清华。
贺神医迅速回过神来,走到席垫前,探手捏了她的手腕,细细把脉。
往日里不太注意,此时瞧着,那一截露出的臂虽白,却瘦骨伶仃的,没多少肉。
“可还好?”瞧贺神医面色凝重,齐天逸忍不住问了句。
“受了惊吓,又受了凉,待我开服平心静气的方子,将养些时日便好了。”贺神医道。
他这话算是让一屋子人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只是,何时醒,还难说,且让她睡着吧。”贺神医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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