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黄芩出乎意料的平静,摇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答案怎样,不重要。”
韩若壁闻宠若惊,道:“想知道我的想法?这么说,你在乎我?”
黄芩摇头道:“因为我忽然觉得看不透你了。”
顿一顿,他又自讽笑道:“在我面前,你太喜欢装佯和表露,以至于先前我以为把你看透了。可单是你主动帮助那对男女离开,这一件事,我就看不明白。要是我,绝不会出手相助。由此可见,我并没有看透你。”
韩若壁笑道:“其实我帮那对男女离开的理由,和你为了枉死的婴儿追查案件一样……同是感受到了触动。只不过,能令你受触动的事,未必可以令我受触动;而能令我受触动的事,你一样没甚感觉罢了。你不会帮那对男女离开,我也一样不会为了一个枉死的婴儿做什么。别把我说的好象一桩迷案似的。”
黄芩转头凝视着他道:“你太聪明了,所以,我以为我看透了你。但恐怕我看透的,只是你想被我看透的部分,而你不愿被我看透的部分,我还丁点也未曾窥见过。所以,不是我把你说的好象一桩迷案,你根本就是。”
韩若壁脸冲外,侧身躺回火炕上,憧憬道:“比起我,你才更象一桩迷案。我相信,什么时候能把你这桩迷案抽丝拨茧,真相大白了,你我就水到渠成了。”
黄芩冷笑几声道:“水到渠成?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韩若壁的右手轻轻一挥,轻藐地‘切’了一声,笑道:“你的功夫的确高,却未必杀得了我。退一步,就算你杀得了,到时怕也舍不得,下不去手杀我。”
黄芩低头,借着火盆昏暗的光亮,瞧着自己的双手,眼神迷离变幻,道:“这双手,还没有下不去杀的人。”
韩若壁也盯着黄芩的双手,眼神在阴影中变得戾气森森,道:“只要我一剑剁了它们下来,这双手便杀不得人了。”
黄芩抬头正好撞见他的眼神,道:“你有古怪。”
韩若壁晃了晃脑袋,叹了声,道:“我没甚古怪,倒是那回人女子有些古怪。”
黄芩问道:“什么古怪?”
韩若壁拍了拍身侧的褥子,道:“你先躺下,我才告诉你。”
黄芩仍旧坐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火盆里火势渐弱,除了火炕,别处已大不如之前温暖。
韩若壁好心劝道:“上来吧,等下屋里会更冷的。”
黄芩道:“你先睡,一会儿抗不住时我自会上炕。”
韩若壁听出了意思,明白他是打算等自己睡着后,才肯躺到火炕上睡。
他翻了个身,变成了背对外面,道:“为了明日的好买卖着想,我定要好好睡上一觉恢复精神,所以,你大可放心,今夜我没可能对你怎样。”
黄芩哼了声,道:“对我怎样?难道我是面塑泥捏的,你想对我怎样就怎样?”
韩若壁‘嘿嘿’笑了两声,反问道:“黄捕头,你不就是怕我对你怎样,才放着大好的热炕不睡,坐在下面挨冻的吗?”
被他这么一问,黄芩当真无言反驳,他这么做,的确是因为怕和韩若壁在床上纠缠。
也许是因为房内越来越冷,也许是因为受韩若壁那句话所激,又也许是想听听那回人女子到底哪里古怪,黄芩终于侧身躺在了韩若壁身边。
二人背对着背地睡在一张床上。黄芩睡得极靠外,韩若壁老实地又往里靠了靠,以至于这不大的火炕中间还有一条空隙,隔开两人。
将大花被揭了一半到黄芩身上,韩若壁道:“你注意到没有,那个回人女子耳垂上空空的,没戴耳环。”
黄芩道:“你瞧的真仔细。也许她比较特别,是个不喜欢戴耳环的女子。”
韩若壁道:“可是她却打了耳洞。不戴耳环的女子为何要打耳洞?。更何况耳环这种饰物,对于回人女子十分重要。”
黄芩道:“不过是件饰物,有何重要可言。”
韩若壁道:“回人中有句顺口溜说‘姑娘眼睛亮,耳环子挂两旁’,你听过没有?”
黄芩道:“没有。”
韩若壁道:“他们一向认为耳环这种饰物不但可以装饰,还能使人心明眼亮,所以回人女子无论多大年纪,个个都很重视耳环,极少有不戴的。”
黄芩不耐烦道:“‘心明眼亮’和‘戴耳环’根本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事儿,这样胡诌也能蒙得了人?”
韩若壁笑了声,道:“也不算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眼部的穴位就在耳垂中央,配戴耳环的同时,可以刺激耳部的眼睛穴位,所以说,并非全是胡诌。”
黄芩道:“可女子戴耳环,不会是为着‘心明眼亮’吧。”
韩若壁应道:“就象武人喜欢刀、剑,文人爱好笔、墨一样,女子大多喜欢漂亮、精巧的饰物,更何况这些饰物装点好了,还能给她们的外貌增色不少。能多一个理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对她们而言,又有何不好?”
紧接着,他又道:“可那个回人女子却偏偏没有戴耳环。她连回人中极少有人戴的面罩都戴了,却独独没有戴耳环。这一点,我到现在也想不通。”
黄芩想了一阵,道:“也许她是汉人,只不过穿戴成回人的样子罢了。”
韩若壁道:“不会。你别忘了,‘神光堡’和‘白羊镇’敌对已久,瞧那女子的反应,定是‘白羊镇’的回人不假。如果她不是回人,大可直接说明,更不会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另外,我瞧她指甲的颜色,应该是凤仙花花汁染成的,正是回人女子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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