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倒是没听出圣女的弦外之音,反而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怔住了。圣女玉面微红,话锋一转,又道:“围困神池的大军已经被你打败了?”
“未卜先知?”
圣女淡然一笑,说道:“上京朝廷的军队,多为草莽,论心机,自然比不过你,论打仗,恐怕就更不是你的对手了。”
如果双方只是单打独斗的话,叛军或许还不至于输,如果是大军团作战的话,圣女相信,唐钰手下的军队,绝不可能是上官秀的对手。
圣女的话,不见得是在夸赞上官秀,但听在他耳朵里,就是让他有种飘飘然之感。他仰面大笑,不无得意地说道:“此战大局已定,叛军必败。”
“你打算如何处置叛军?”
上官秀说道:“国战之际,于国内造反叛乱,轻则国战战败,重则亡国灭族,罪无可恕。”他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罪无可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是杀嘛!
圣女没有劝他不杀,当然,更不会鼓励他多杀,她说道:“世人虽多为名利铤而走险,但其中也不乏真正胸怀大志、悲天悯人之志士。”
上官秀只是点了点头,但未多言。
圣女举目望了望天空,说道:“天色已不早。”
上官秀眨眨眼睛,直言不讳地问道:“这是逐客令?”
圣女起身说道:“该用膳了。”
“……”上官秀沉默片刻,说道:“希望神庙不会介意多备一副碗筷。”
圣女笑问道:“殿下何时变得如此客气?”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神池被困一月有余,想必储备的食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
圣女回道:“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
“如此,就多谢圣女的盛情了。”
傍晚,上官秀和圣女一同用膳,并拜托墨云,代自己知会还在山下等着他的吴雨霏。吃饭的时候,上官秀恍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想再进一次神庙的藏书阁。”
圣女提醒道:“你曾在里面待过五天五夜。”
上官秀说道:“上次进藏书阁,我主要看的是灵武书籍,这次,我想着重看一看神池的过往。”
圣女不解地看着他。上官秀解释道:“我想找一找,有没有关于欢兜的记载。”
欢兜一心想要他的身体做宿体,而他对欢兜这个人毫不了解,这让上官秀的心里很是没底。
圣女缓缓摇头,说道:“欢兜被当年的广玄灵隐藏得很好,神池的书籍当中,并无对他的记录。”
“找一找,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上官秀喃喃说道:“未知的敌人,永远都是最可怕的,只有了解他了,才会想出应对之策。”
圣女低下头吃饭,过了好半晌,她突然说道:“我陪你一起找。”
上官秀冲她一笑,说道:“好。”
用过晚膳,上官秀和圣女一同去了神庙的藏书阁。神庙藏书阁里的书籍又多又杂,不仅有灵武、武技方面的书籍,还有许多的地方志、奇人异事等等方面的书册。
在记录神池的书籍当中,上官秀还真没找到有关欢兜的记录,连苗图、占湷、帝明、裴赢这四人的记录也没有。上官秀盘膝坐在地上,一本书一本书的翻查,结果是一无所获。
圣女大多时候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上官秀翻书,当她看到上官秀捧着一本书,越看越入神的时候,她禁不住好奇地问道:“当真找到了有关欢兜的记载?”
“并没有。”上官秀的目光仍落在书册上,说道:“我一直以为神池和玄灵宫即便非敌,但也绝对不是朋友,想不到,神池和玄灵宫当年还曾一起亲密无间的合作过。”
“哦?”圣女走上前去,低头看着上官秀手中的书册。
上官秀幽幽说道:“统域。”这个名字,他是第一次听到,难很想象,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组织,胆敢同时与神池、玄灵宫为敌,可到最后,还是被神池和玄灵宫联手剿灭,在往后的数十年间,神池和玄灵宫都对统域深为忌惮,不惜联手共同追捕统域余党,除之而后快。
“统域……”由于年代实在太过遥远,平日里,统域又是个禁忌的话题,无人敢提起,冷不丁听上官秀说出统域这个名字,圣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上一任的圣女对我说起的,当时圣女说,神池经历过两次大劫,一次是广玄灵之乱,另一次,便是统域之乱。不过,那已经是四百多年的事了。”
“现在已经没有统域了?”
“四百年的禁忌,想来,它早已被人们所遗忘。”至少除了上一任的圣女外,上官秀是第一个对她提起统域二字的人,而且他还刚刚是在古书的记录中看到的。
上官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圣女不解地看着他,问道:“阿秀不会认为统域至今还依旧存在吧?”
他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觉得,一个胆敢对神池和玄灵宫同时难的组织,不是那么容易被剿杀的。”
就算当时统域里的人都死光了,谁又敢保证,统域的理念没有被人继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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