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6章（第1页）

&ldo;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很多事情你不会明白的。&rdo;程枫冷静下来，看到我的局促，连忙向我道歉。他说：&ldo;我们不能接受总经理的钱，那是因为柳海华的死与赫宇有直接的关联。他当时在林子里，柳大哥死的时候他就在他身边！&rdo;

是的，我不能明白，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程枫和柳海华情同手足，在火车上碰巧买了相邻的位子，交谈起来才知道是邻村老乡，同去大哥的公司报到。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相遇更能产生深厚的感情？柳海华前往公司时何等意气风发，谁也不曾想到前路莫测，他踏上的竟是一条不归路。他的死，对程枫的刺激很大。

若干日后，程枫从山东回来，向我描述整个事件的经过。程枫告诉我，那天晚上他们赶到现场，柳海华倒在血泊中，赫宇站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冷酷得不愿意碰他一下。柳海华死后，现场的检查和事因的调查是公安局刑侦队做的，他们的结论是柳海华死于自杀。所有的人以为柳海华死于自暴自弃，可程枫不这样认为！因为，没人能解释赫宇当时为什么会在柳海华的身边。

&ldo;撒谎！他们在撒谎！&lso;自暴自弃&rso;自杀……这是最好的谎言！&rdo;程枫说这些话时非常气愤，他紧紧地握着拳头。

&ldo;你认为他们替赫宇隐瞒什么？&rdo;我暗暗吃惊。

&ldo;这可说不准。这年头只要有钱，白的可以说成黑的，黑的也可以说成白的。&rdo;程枫说。

我心中又是一惊，程枫的另一个矛头，应该是指向大哥吧。也许我存有私心，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对我呵护万分的大哥，会是颠倒是非黑白的人，还有那个外表看起来冷冷冰冰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是可怕的杀人凶手？我认为赫宇凑巧出现在现场不是不可能，这只是一个巧合。我说：&ldo;他在场，柳海华未必就不是自杀。&rdo;

&ldo;不管怎么说，我希望能把事情弄个明白，这样对他对柳大哥都公平一点。&rdo;程枫说。

他认定什么？柳海华的死因赫宇在场错综复杂，理论上他没有杀柳海华的动机‐‐他名正言顺地当上助理，怎么还会在几个月后谋杀一个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人？

这是一个巧合！

面对柳海华喋血的空地，我再一次这样告诉自己，我对赫宇出现在柳海华的自杀现场始终有这样的直觉。与以往相比这里多了一份深沉和狰狞，柳海华在此含恨而死，想必是不肯轻易瞑目。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到树林里悠转，树林弥漫着不祥和难解之谜，诱惑我前来的不仅仅是问题的答案。

我独自在树林里，西下的太阳把我伫立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我眯起眼睛，迎着美丽如画的夕阳余辉，感受它凄美悲壮的光芒。美丽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夕阳最后一线光辉沉没在远山之中，夜幕也随即降临大地。

&ldo;想什么？看你很专注的样子。&rdo;

声音从背后传来，既熟悉又陌生。我蓦然回首，是大哥。公众场合的大哥给人的感觉沉稳且冷静，在我面前的大哥随和亲切。

&ldo;你相信轮回吗？太阳可以日复一日东升西落，假如生命没落了，可以一生复一生轮回吗？&rdo;我说，这个问题一直困惑我。

&ldo;我的答案可能令你失望，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即使生命如你所说可以轮回，那么你我的前生后世是什么？这是既不能回忆又不能想象的问题，何必浪费时间？&rdo;大哥答道，他几乎不做任何思考。

&ldo;你比较现实。&rdo;在大哥面前，我还算不拘谨，我们曾在网上谈笑风生。

&ldo;也许吧。把握今生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人的生命，你有感知的仅在今生。&rdo;大哥的语气淡淡的，对这个问题不是很在意。他说：&ldo;到我家坐坐怎么样？&rdo;

&ldo;好！&rdo;我爽快地说。林子的另一端，是我不曾去过的地方。

林子尽头有一所两层的别致小楼。小楼依山而建，四周围绕着整齐的九里香，清幽淡雅。楼内设计简单，底层的大厅几乎占据整个空间，精美的旋转楼梯布置在大厅西角。二楼有一个面积不小的露台，空气清新，灯光充沛，夏夜绝对是个纳凉聊天的好处所，即使是寒意未褪的晚春，也同样是个呼吸清幽空气的好地方。

大哥将我带至露台栏杆边的白色单人藤椅坐下，赫宇把茶水端上。这位漂亮冷俊的助理，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没有穿外衣，白衬衫外面是一件手工精巧，大方合体的针织毛衣。他端上的茶嫩绿带翠，茶汤碧绿，清澈见底，香气清馨幽雅。

&ldo;谢谢你。&rdo;我看着赫宇，向他致谢。赫宇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ldo;这是雨然小妹，我跟你说过的。&rdo;大哥将我介绍给赫宇。

赫宇极不情愿同我握手，淡淡地说：&ldo;我们见过面。&rdo;我毫不示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握着赫宇的手。他的手很冰，透着奇特的寒气，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赫宇给我上完茶，离开露台。

大哥微笑着对我说：&ldo;赫宇一向这个样子，你不必往心里去。&rdo;

&ldo;我没什么，主要是他不介意。&rdo;我嘴里这么说，心里没这么想。赫宇的孤傲，确实令人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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