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亲情,多少年的利益沉浮,人总会变,更何况宣平侯自来居心叵测,其义子也算不得什么忠义之臣。
姜卿儿刚张口作答,程亦安便截了她的话,“臣是不会伤害卿儿的。”
李墨将那玉坠放在桌面上,冷漠道:“华亭山夜袭可与程世子脱不了干系,程家可是向着朕的皇后来的。”
此言一出,姜卿儿微愣,侧首望向程亦安,她是不知晓夜袭的事,“主使之人不是军器监吗。”
程亦安轻睨向姜卿儿,神色微沉,房门之外皆是玄武府兵卫,皇帝显然是不想轻饶他,解释道:“华亭山夜袭是与臣有关联,义父宣平侯有心除去皇后娘娘,臣不得不出手带走她。”
李墨容色不改,指尖微顿,倒是丝毫不避讳地承认,行刺圣上,程世子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冷道:“光是这一点,朕便可治你谋逆之罪。”
程亦安道:“燕家对皇家自来忠心耿耿,臣绝无谋逆之心,形式所迫才会误伤陛下,臣只想有朝一日恢复燕家之子的身份。”
他抬眸看向李墨,“义父宣平侯意图扶持废帝太贤帝李戚,掌控朝堂,他企心明显,陛下是心知肚明的吧,碍于南岭兵权,难以动手。”
程亦安的长发微湿,衣襟处染了水圈,他继续道:“陛下若罪罚于臣,臣无半句不公,但陛下不是想早日除去宣平侯吗。”
李墨挑了挑眉稍,缓缓道:“倒戈相向,背弃其父?”
程亦安则道:“臣乃燕家之人,自来忠义相传,何来背弃其父,臣岂是那般奸佞之徒,岂会与宣平侯同流合污,只因臣妻在他手中,这才处处受制于他,不得不掩藏身世。”
若非是所爱之人任宣平侯拿捏着,又怎会任其差遣。
“嫂嫂?”姜卿儿听着二人言语,朝堂之事她不知所以,但最后这一句她还是知晓意思的。
程亦安望向姜卿儿,轻轻点头,“正是。”
姜卿儿对李墨道,“兄长是事出有因。”
李墨打量着二人,这句句话语听着都对,但就是看着程亦安,着实刺眼,不悦道:“夜袭之事岂会区区几句话,就如此作罢。”
程亦安掀衣摆跪下,“臣自当领罚,于今日之事,也是臣越礼,望陛下治罪。”
姜卿儿见此,便也跪下,愤愤瞧着李墨,“若定要立个罪名,要罚便将臣妾一并罚了。”
他今日还大发脾气,把兄长推入湖中,要怪也怪她好了。
李墨脸一沉,起身去把姜卿儿扶起来,她却推开他的手,她道:“你不是怀疑臣妾私会情人吗,呐,臣妾这儿只有哥哥,你是皇帝,肃正严明,可千万莫要放过臣妾。”
他何时让她跪下过,况且如今卿儿有了身孕,更是舍不得了,李墨揽着她的手,这一口一个臣妾的,弄得他怪不好受的,“你这说的什么话,朕岂会舍得罚你,就莫要添乱了。”
姜卿儿甩开他的手,撇着脸道:“哪儿添乱了,陛下不是要治罪吗,臣妾之大罪。”
李墨劝她不起,便俯下身道,“朕哪里要治你罪,此事回宫再议可好。”
一旁的程亦安瞥向二人,新帝冷面狠戾是出了名,几次朝堂处事,手段了得,算是开了眼界,妹妹是把新帝吃得死死的,厉害。
程亦安微微蹙眉,先前忧心这喜怒无常的新帝会欺负卿儿,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姜卿儿仍是不瞧李墨,“不好,你若不将此事解决,臣妾便不起了。”
李墨顿住,片刻之后看向程亦安,“你先退下。”
听言,姜卿儿伸手去拉住程亦安的衣袖,不给他走。
李墨顿时脸再黑了一层,心头又气又恨,在此之前姜卿儿依靠只有他,如今多了个所谓的哥哥,他如何不气,兄长重要还是夫君重要!
李墨立直了身形,压下心中不悦,冷道:“既是燕家长子,忠良之士,朕自来赏罚分明,若助朕除去宣平侯,自然以功抵过,概不追究,恢复燕家忠武侯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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