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怒地望了他一会儿,然后掉头走向卡绍夫人那里。
从白金汉宫驱车回家时,林治夫人一面打哈欠一面说:“好热啊!不过我还是认为这是白金汉宫最好的舞会之一。多明尼克,你觉得呢?”
“我很欣赏它。”多明尼克爵士说。
他一面说一面用手碰了一下他的女儿,她坐在他们对面的小座位上,背向着马匹。
“你喜欢它吗?塔笛卡。”他问。“很多人都为你的漂亮向我恭贺哩!”
“这是一个五光十色的舞会。”塔笛卡回答。
“我看见你每一只舞都跳。谁带你下去吃晚饭的?”她的父亲说。
“我没有去吃,”塔笛卡说。“好几个舞伴提议陪我去吃饭,但是我宁愿跳舞。”
“当我做女孩子的时候,”林治夫人说。“我发现假使手中有一杯酒,又有美味的食物可吃,那就比较容易调情得多。”
多明尼克爵土大笑。
“爱莲,不要胡说!我记得我们在维也纳初次见面时,在花园里我们每舞必跳,使得一间鸽舍里的鸽子起了大大的骚动。”
“那是直的,”林治夫人说。“不过,你很容易说服别人呀!多明尼克。”
“我认为是你说服我的。”他回答说。
塔笛卡相信那是真的。从她的继母看到她父亲那一刻开始,她就决心要嫁给他。
他拒绝过许多女人的献媚,对她却是第一次没有设防。
现在塔笛卡知道,在那张美丽而没有内涵的脸后却有着钢铁般的意志,那个风流的小寡妇是决心要捕获这个男人不让他逃走的。
多明尼克爵士没有逃走,塔笛卡在十六岁的时候,已与父亲过了多年相依为命的生活,现在有人与她争宠了。
“我吩咐车夫到白家时要停一下。”当马车驶到圣詹姆斯路时,多明尼克爵士说。
“你不会太晚回家吧?多明尼克。”林治夫人急促地说。
“不会的,”他回答。“不过我答应过他,佛瑞迪开派对时我要顺道拜访他。我相信这次赌注会很高。”
“那么不要赌钱啊!”林治夫人警告他。“你知道我们赌不起的。”
“这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多明尼克爵土回答,他的声调中似有一丝痛苦。
马车停了下来,他俯身向前吻了塔笛卡的面颊。
“晚安,我的乖女儿。”他说。
她注视他穿过人行道走进他的俱乐部。无疑地,多明尼克爵士虽然接近六十岁了,不过他还是一个英俊而有吸引力的男人。
一个随从把马车的门关上,爬上御者的座位。
“你的父亲在为钱财担忧。”马车开动时,林治夫人说。
“他一直就是这样嘛!”塔笛卡轻轻地回答。
“那么,既然你知道他的困难,我不明白你何以袖手旁观?”
塔笛卡不说话,她的继母又说下去:
“我认为你父亲过去对你太慷慨了。他花了一大笔钱让你在伦敦过社交季节,他实在是供不起的。现在是七月十九日,我看得出那些钱是白白浪费了。”
“你的意思是,”塔笛卡慢慢地说。“因为我还没有订婚?”
“有那么多的男人想追求你,你即使再吹毛求疵,也应该挑选出一个来吧?”
林治夫人的声调带着苛责的意味,塔笛卡在回答的时候忍不住涨红了脸。
“我很抱歉,继母。可是在过去两个月中,我没有爱上任何一个我遇见的男人。”
“爱上?”林治夫人斥责地说。“谁叫你去谈恋爱?我们要你做的只是嫁给一个有钱人罢了。到目前为止,我看见有好几个人合乎这个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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