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秋把窗边敞开的一道小小缝隙合起,缝隙肉眼看不见了,只能感受钻进内室的轻微细风,吹起床榻旁的纱幔。
纱幔露出床褥一角,锦被落下小半。纱幔微飘,露出的锦被茵褥上搭出一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手腕。
腕细且手指修长,微微显出骨节。这只手半曲,肤色白而细腻,并非女子闺中娇养的手,却如白玉雕琢,透着别样的美。
光凭一只手,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冬秋靠近床帐,没有去掀垂落的纱幔,小声唤道:“公子,该到时辰起身用些膳食了。”
片刻,才从纱幔后听来一声略微沙哑低柔的“嗯”。
饶是声音,都似把小羽刷在耳边挠得痒痒。冬秋静等,纱幔内却又没有了动静。
冬秋讪讪。
偌大繁华的绍城内,要数哪家公子配上温柔无双四字,他们公子要说第二,就没人称第一。
然而向来知礼自谦的公子,之所以赖床不起,除了那事影响以外,别无原因。
垂在被褥间的手腕微微一动,露出更多。
冬秋余光窥见那如新雪初凝的肌肤上,印出一串串宛若红梅的痕迹,可见吮的人有多么霸道和用力。
不知昨夜都尉大人与公子……到几时,冬秋糊里糊涂。
他夜里值守,后边挡不住困意侵袭靠在灯柱边睡了,连热水都并非他打进屋的。
也是自家公子性格温柔,待他极好,若换作别家,恐怕早就将他拖到后院中严罚。
院中有些随公子来的老人,告诉他若非他来的时候好,罚肯定被罚的。
假使早个六七年,按公子当时骄纵跋扈的脾气,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扔给护卫打个十棍都算轻的。
冬秋五年前到了公子身边伺候,公子品行是天下第一的好,老人们私底下议论过的什么跋扈骄纵……
他晃晃脑袋,完全没办法把那样的人跟眼前的公子想到一块儿。
冬秋轻声:“公子,再不起身粥膳就要凉的。”
纱幔后,许林秀将脸一偏,羊脂细腻般的脸颊透出绯色红晕,仿佛又陷进方才的梦境当中。
他微微抬起手腕,月白色的绸衫松松垮垮沿美好的臂弯卷落,露出大片晕开红梅的肌肤,可见暧昧之色。
冬秋登时脸红得厉害。
他只听公子含糊柔哑地开口:“容我再睡会儿吧。”
于是冬秋拿这样的公子没辙,杵在原地两眼盯着脚下铺开的绒毡干等。
许林秀睡得迷糊困倦,仿佛回到不久前的梦境当中。
自从穿进这具身体,重获新生的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记起,或梦到从前的事情。
他本名许林秀,在六年前来到西朝,一个架空在历史上无从考究的时代。
那一年的寒冬夜晚,他开车送犯病的母亲去医院,途中母亲情绪失控地与他争抢方向盘。
许林秀为避开迎面驶来的车,方向盘打转后冲破围栏,车直接落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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