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一落,玉斧脱手飞出,惶急之下,那掷得中,从赵光义身旁飞过,铿然着地,这玉斧原是用作唤人,即使掷中,也起不了杀伤作用。
赵光义完全没这回事的拿着酒壶走向赵匡胤,一面笑容,只是这笑容令人看来不寒而栗。
赵匡胤不由自主倒退,到后背撞上了一条柱子,要转向第二个方向的时候,赵光义已迫近来,一手捏住了他的嘴巴,一手举起酒壶将酒往他嘴里倒。
不错他曾经一条棍棒等身齐,打四十二座军州都姓赵,现在却是久病衰弱之身,如何敌得过赵光义一身气力,终于被赵光义将那壶酒尽灌进嘴巴。
酒清香扑鼻,入口亦香醇,赵匡胤却有一种尖针般的感觉,酒流进咽喉那刹那,更就像烈火在燃烧,他想叫,却又叫不出。
酒已经注满了他的嘴巴,更不由他不得不一口口咽下。
赵光义将酒倒尽才道:“这酒很特别,喝上三四壶也未必会立即醉倒,若只是一壶,最多也只会令人沉沉睡去,而气味却与一种药物极其接近。”
赵匡胤只是听,赵光义笑接道:“那种药物也不是什么穿肠毒药,混在酒中喝下去,也只会使人看来更像寿终正寝。”
赵匡胤已然有一种要睡觉的感觉,赵光义看着笑容一敛。“我们是兄弟,之前有金匮之盟,兄终弟及,无论如何也不会发展到自相残杀的局面,可是你的儿子却有父业子承的意思,当然,这其实不能怪德昭,问题却在,现在不怪他又怪那一个?”
赵匡胤的眼神已迷离,赵光义叹息接道:“这只能说是天意,或者就是你取天下于孤儿寡妇手中的报应,我当然也恐惧有这种报应,以后我会好好的做,以弥补今夜的罪过。”
赵匡胤一个头已垂下,赵光义一面说一面扶着他走进那边龙床,让他躺在龙床上。
他面上惊怒的神色也逐渐消去,最后变得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安详地闭上眼睛。
赵光义一旁盘膝坐下,神态很奇怪,若说他不知道在手足相残,毫无感受,相信没有人相信。
事实那片刻他的感情的确已完全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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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李浪香菱花虎他们这时候正在内堂闲聊,心都很轻松。
陈搏到过什么地方他们当然不会有消息,只以为陈搏回去后一直留在禁宫内,也以为德昭的确已平安无事,陈搏才这样放心离开。也因为陈搏有言之先,德昭虽然到现在仍然未醒转,他们都以为是很正常。
最兴奋的当然是花虎,一想到做官的种种风光,笑不拢嘴,说话也多了。
有一个这样的人在旁,时间当然过得很轻松快活。
花虎的话就像说不完的,也越说越远,甚至考虑到要在什么地方建做官邸,建造到如何辉煌。
他那些手下无不听得眉飞色舞,李浪看香菱当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也没有留在堂内多少时候,东跑跑、西跑跑,到处检视太子府的防卫情形,以防天绝地灭的人乘隙攻来。
在他们的意念中,天绝地灭就是不知道德昭已然回皇城,只要他们回来,也应该派人一探究竟。
以路途长短推算,赵光义一伙应该到的了,除非他们一丝消息也没有,又固执到一定要有收获,事情完全明朗才肯离开。
赵光义一直都不是这种这么固执的人,古树林一战伤亡惨重,有借口怎会不赶快离开。
李浪香菱却是怎也想不到赵光义不错已经回皇城,但事情急展直下,出现了那么大的变化。
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就是他们用过膳后,在内堂闲聊的时候。
不是陈搏回来告诉他们,乃是德昭终于醒转。
陈搏到底只是一个人,在心情动荡下更容易出错,德昭醒转的时间比他预料的早上很多,那也许就是德昭中的毒并未完全清除,又或者中毒后神智麻木太久,对药物的反应与一般有异。
不管怎样,他是醒来了,挣扎着在榻上爬起身子,守卫在房间内的四个侍卫连忙上前。
德昭坐在榻上,捧着脑袋,好像在想着什么,完全没有理会走近来的侍卫。
那四个侍卫走到他面前,一齐施礼,“恭喜殿下。”
德昭一些反应也没有,那四个侍卫虽然有些奇怪,但只以为是药力影响,德昭一时间还未能够适应。
他们正要通知其他人,德昭突然笑起来,笑声怪异非常,那四个侍卫侍候他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笑,再细看,不由都打了个寒噤。
德昭的眼中赫然一些笑意也没有,甚至没有任何的情感,看上去,那双眼珠子就像是冰石般,仿佛已凝结,再细看,却令人有一种空洞的感觉。
德昭怪笑着爬到地上,摇摇摆摆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四个侍卫慌忙上前掺扶,才接触,德昭便叫起来,倒吓了他们一跳。
在德昭的面上却没有丝毫感情变化,叫着又笑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为首的侍卫知道不妥,三步并作两步,急急抢在德昭前面奔出去。
李浪香菱他们亦已听到德昭的叫声,急急奔进来一看究竟,两下遇着,那个侍卫还未开口,德昭已出现,仍然那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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