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知道她是极少掉眼泪的,再难受也是咬紧忍耐,只有在卡修的遗物前才失控了一次。哭成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索伦手足无措,不停抚摸着漫漫的头发背脊安慰:
“下次你睡的时候我一定看着你,别哭。”
“呜鸣……”呜咽。
“我没有责备你,这是很正常的,等生下孩子恢复恢复就没问题了。”
“呜呃……”抽泣。
“子宫压迫膀胱盆底肌肉无力,也不是意志能控制的呀。”
“呜哇!!!……”暴哭。
童话都是骗人的。童话的结局都是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没说要跟王子的爸爸扯上什么关系;童话里从来没讲过离开父母朋友嫁进皇宫会这么孤独无助,也没讲过怀孕的痛苦,更没有提尿裤子让别人收拾这样狼狈到极限的囧事。
哭泣分成为别人而哭和为自己而哭。就像死党说的“反射弧比恐龙还长”,漫漫实在太迟钝了。一年多过去,现在的泪水,才是为了自己的委屈而流。
“把学校搬来让他们在这里办毕业典礼。”没用。
“等孩子生下来带你出去玩。”没用。
“把你喜欢的总是拖稿的那个漫画家绑来画画?”还是哭。
皇帝前襟蹭满眼泪鼻涕,手忙脚乱完全没办法了:“乖,别哭,煎个蛋饼吃好吗?浇很多很多糖浆。”
漫漫这才用袖子擦脸,勉强收了泪,抽噎着说:“吃蛋饼。”
不像初恋时总以美好整洁的样子示人,这就是生活,一切难堪的状态都要暴露在对方面前。也只有在这样狼狈时接受和被接受,才算共同度过人生。
把所有人折腾到四蹄朝天的小宝宝,终于在一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冬日准备生了。经过帝国所有最专业最精深的科学家研究辩论武斗群殴,分娩的方案最终定为:能顺产就顺产,生不下再剖腹。
最危险的不是度过痛苦的分娩过程,而是时刻可能苏醒动弹的小王子。不能控制力量的婴儿悸动一下就很可能把母亲的肚子击穿。浑身插满监控仪器的漫漫在产床上痛苦挣扎,经历最后的破茧化蝶。
和所有准爸爸一样,史上最强最冷酷的皇帝也只能待在一旁,做着无用的加油使劲儿。
索伦:“好,子宫口全开了,羊水排出,头部已经落入盆腔……闭住声门,收缩腹壁肌和隔肌!”
漫漫:“腹壁肌和隔肌在哪里,声门又是什么?呜……”
索伦:“就在……总之,用力压迫腹部!”
漫漫:“呜啊啊!……他生下来会不会个子很矮?万一、万一像我这么笨又没力气,根本没有进化怎么办?”
索伦紧紧握住她汗湿的手:“不管什么样子,我都不会退货的。”
两个小时后,狄肯帝国第二王子——爱伦°卡修°弗里德里希°范°雷德尔,一个湿漉漉光溜溜的小婴儿来到世界上。直到离开母体见到阳光,他才乖乖从假死中复苏,用一声响亮的啼哭作为生命之旅的开场白。
空气湿润清新,草地柔软如毯,远处的远处,依稀趴着一个小小的影子。漫漫记得这个梦,宝宝第一次跟她打招呼时,就是在这样的梦境中。漫漫向前走了几步想抱抱她,却见影子站了起来,越长越大,瞬间变成一个让她刻骨铭心却始终没有出现在梦中的身影。
黑发青年温柔地笑着:“你看,我说过会回来的,回来再见。”
漫漫醒来时,黑暗的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天空中四散炸裂的焰火光芒一闪闪映进窗中。
“让我看看他……”她小声说。
始终守护在床前的索伦点点头:“好。”
小王子被安置在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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