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薛寻看着我道:“皇上,这不能怪元总管的,这一路都下行路,路上都是碎石,马车不大好走的,即便是人走在上面也会觉得难走,而马车又慢不下来,所以有些颠簸是在所难免不了的。”
我听了点了点头哦了声,薛寻说罢这话,便不再看我了,眸子一直注视着马车内的一个地方。我也没有再多说话,也只能静静的看着别处,突然觉得此刻若是同卓文静一同出来,彼此大概就不是这等光景了。想罢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马车再次行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下,我和薛寻在此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元宝在车门外叫喊道:“万岁爷、薛大人,到了。”
我嗯了声,然后看向薛寻道:“下车吧。”说罢,我掀了下衣摆,推开车门,元宝则伸手扶着我下了马车。
下车之后便有一股冷气迎面而来,而眼前却是一潭碧波,阳光打落在上面倒是说不出的漂亮。
而我则看的心惊,不由的抬头朝远处望去。
“皇上,此处便是寒崖下面的逆水寒池,微臣也是偶然来此,觉得风光甚好?皇上……皇上?”薛寻走到我面前说道,只是说道最后神色有些慌乱,伸手想扶我,又碍于身份只能轻喊。
我回过神,看了看他笑了下道:“逆水寒池,据说羽毛落在此处都能瞬间沉了下去,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的,原来皇上也知晓。”薛寻道:“不过据说武林有位魔教教主,曾在这逆水寒池上面舞过剑,话说到此,倒也有缘,魔教教主使用的那把剑便是上次皇上看中的雪衣剑。”
我听了一愣而后笑了下,雪衣剑,倒是巧了送给了卓文静,想起卓文静拿到剑的欣喜,大概也是知晓这个故事的。
说来这逆水寒池说来还是卓文静告诉我的呢。而上辈子的十年后,我和他都死在这里。这个地方怎么能忘记,又怎么可以忘记。
“皇上,是不是此处过于阴寒了?皇上您脸色不大好看。”薛寻打量着我细声问道:“不如我们回去吧。”
“无碍,此处很好。”我笑道:“朕只是在想,这么一大片的湖水,怎么会枯竭,是不是天怒人怨了,所以才会那般?”
“皇上说笑呢,此处广阔无垠,水深有几米,如何会枯竭?即便是有枯竭的样子,想必上天也会降雨把水补齐了。皇上不必忧心的。”薛寻笑着安慰我道。
我拿眼看向他,许久后淡淡道:“若是终有一天当真枯竭了呢?”
薛寻沉默了下,然后定定的看着我道:“皇上,若是此处当真有枯竭的一天,那微臣便是凿岩引水,也会把这处再次变成这般模样。”
听了他这话,我心中一动,然后笑道:“好一句凿岩引水。”
不得不说,薛寻这句话成功的让我觉得心中的郁结散了两分,于是我看着他道:“你带朕前来就是为了看水?当然了,朕并不是说这水不好,此处风景甚佳,不过周边除了群山,便无它物,若是一直看水,却也显得过于无聊了吧,还是说此处有别的风景?”
“皇上,微臣准备着呢。”说罢,他从马车上拿过包袱,细细把里面的东西打开,从里面取出茶器等物放在地上,然后便从怀里掏出上好的茶叶便道:“皇上,微臣上次独自前来,喝了寒潭里面的水,觉得十分可口,所以这次请皇上来品尝,不过茶器不是上好的,怕是会失了原味。”
听了他的话,我愣了下,随即失笑,他请我来这里喝水?也当真是他薛寻能想得出来的点子了。
让元宝前去灌水,找木材生火,我则是看了看四周在没有找到可以做的地方之后,掀起衣摆,随地而坐。
薛寻看着我愣了下,而后轻笑着坐在我对面。
看着一方碧波在眼前,波光粼粼,一直到远处,池水淳淳而流,听着听着心情有些畅然,恍惚明白了薛寻为何喜欢此处了。
只是想到此处是卓文静的死亡之地,心里又觉得即便是在美好的风景也有些高兴不起来,不过为了不让薛寻过于为难,我还是没事找了个话题道:“对了,刚才听你说那把雪衣剑,朕曾听皇后娘娘说起过,说是江湖上很有名的剑?不过看你这模样,这剑里似乎有别的故事?”
薛寻看着我点了点头道:“却有一件姻缘故事。说是这雪衣剑的主人是魔教的教主,后来喜欢上正道武林正道子弟,不过两人立场不同,后魔教教主被正道围攻,落入了这逆水寒池。他喜欢的人便一直终身未嫁,直到后来出现一位王爷,说来道巧,那王爷同那教主倒是一样的皮囊。”说道此处薛寻不再说话了,我则看向他道:“那后来呢?”
薛寻神色有些恍然道:“后来,那王爷在他府上住了一个月,最后回京了,然后……没了。”
我愣了下,随后笑道:“传说罢了,何须伤怀。”
“只是觉得这故事的结尾有些让人唏嘘罢了。”薛寻笑道。
我则道:“其实也不然,情这东西,本就难说,如果喜欢的人死去,遇到同样面貌的人,有人可以重新喜欢上,有人一辈子却只能喜欢一个人,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选择不同罢了。”
“……那皇上觉得,哪种感情深呢?”薛寻沉默了下看着我道。
“要看区别吧,比方说,对朕而言,自然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可是也有人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走了之后,能喜欢上别人,希望他幸福的,所以相比之下不能说谁深情,也不能说薄情,活在这个世上就是这样罢了。”
“微臣领教了,不过容微臣说句公道话,皇上的情当真自私呢。”薛寻道。
我杨了下眉,默认了,他这话不错,我的情本来就是自私。
若是卓文静,也许希望我喜欢上别人,可是我却不喜欢他离开我半步,这就是区别……也许帝王的情都是这般的冷清,就如同他说的那个王爷,即便是喜欢了那人,又如何能容忍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呢?
而后我和他沉默了下来,不多时元宝把茶熬好了,端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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