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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诗人之狂(第1页)

唐代是中国历史上思想文化均比较宽容的时代,《唐之韵》说:

有了这样一个不带成见不存偏见的政治核心,加上国力强大,生产力的发展也达到了小农社会的最高水平,于是唐朝人信心十足,对什么都敢用微笑来接纳。在李氏集团统治的二百九十年内,没有因文字触犯忌讳而被判罪的,更没有被杀头的,即便是讽刺了皇帝,揭了皇帝的短,也都只算小事一桩。在封建制度下,这是唯一一个政治气氛如此宽松大度的朝代。

这在一定程度上造就了唐代诗人的狂。例如李白就曾经借用前面接舆的典故,高唱说:“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连孔子都敢笑,足见其狂。李白很多诗歌都表现了这种狂气,例如大家都十分熟悉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其实,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失意。李白年轻的时候,也和很多文人一样,到处叩响权贵的门,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赏识,使自己能有用武之地。有一次,他去找当时的北海太守李邕,李邕是著名学者,也是当时的文坛领袖。但是,对李白的干谒,李邕似乎并不关心,估计也是给了李白冷板凳坐。李白十分郁闷,就写了一首《上李邕》:

大鹏一日同风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

犹能簸却沧溟水。

时人见我恒殊调,

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

丈夫未可轻年少。

这首诗一开始就借用庄子逍遥游的典故,把自己比作大鹏,还说只要自己有合适的时机,必能扶摇直上九万里。即使风小了我下降,也能把你小小的北海的海水扇干!后面几句其实也是针对李邕不识自己这匹千里马发的牢骚:现在的人,看见我说话口气有些大就冷笑,其实,孔子都不敢看轻年轻人,你们怎么能轻视我呢?

要注意的是,当时的李邕是朝廷高官,还是文坛领袖,而李白不过是个无籍籍名的年轻人,他竟然写出这样的诗,可见其狂气。

李白在很多诗歌里面都表现出这种狂,比如大家很熟悉的《月下独酌》:

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诗仙想喝酒,但是没有朋友一起。是真的没有朋友吗?未必,李白性格豪爽,朋友很多。但是这时候却无人共饮。但他还是有办法,找到了两个朋友,一个是月亮,一个是影子。但是为什么不是和桌子一起喝?或者和柳树一起喝?我在一篇文章里面曾经这样写过:

影子,既是低于诗人的众生,也是曾经的诗人,是他的源头;月亮,既是高于诗人的神灵,也是他神性的自我,是他内心梦幻和理想的写照,而诗人就在这过去的我、现在的我、神灵的我中间徘徊着,凌乱着,寂寞着,孤独着。弗洛伊德说,每个人都有三个自我:本我、自我和超我,而影子就是李白的本我,月亮,就是李白的超我。灵魂对超我的念念不忘与肉体无法摆脱本我的羁绊,是诗人孤独的原因,也是诗人伟大的源泉。正是这种灵与肉的冲突使他们将灵魂无限地接近伟大与崇高,又不得不随时受着尘世凡俗的困扰,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孤独,却无法摆脱孤独。

如此看来,李白虽然有两人“共饮”,但其实他是在和“自己”喝酒。为什么?我想,很可能是因为,李白认为自己周围的人,都不够资格与自己喝酒,于是,只好自己和自己喝酒了。这种心态,难道不是狂吗?

“狂”其实是来自诗人对自己的人格期许。李白有一首诗说:

为草当作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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