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常乐的一番话,李甘棠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她整个人由内到外都冷的很,心底也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胸口憋闷的好像不能呼吸了,她整个人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可是细想想常乐说的很对,像谢群这样的人怎么都会娶名门贵女,自己只不过是个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野孩子,想要和谢群一辈子在一起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正经说起来,谢群的妾室只怕都轮不到自己。再说,谢群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在京都没有心仪的女子,想必那叶婉卿叶姑娘也定是谢群中意的,不然以他的性子,没人可以强迫他娶谁为妻。想着昨天自己对着河灯许的那些愿望,李甘棠只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她从来都没问过谢群的意思就想和人家长相厮守,当真是痴心妄想的厉害。
这些事李甘棠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每每都不愿往深了细想,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她与谢群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常乐察觉到了谢群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他赶忙跑着退下了,李甘棠背对着谢群半天都没有转身,仿佛坐在那里的一座雕像,可是李甘棠现在心里痛得很,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去面对谢群。
李甘棠现在眼眶酸涩得厉害,只要稍不留意眼泪就会决堤而出,到时候只怕是止都止不住,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憋得眼眶都有些疼。
谢群看着李甘棠的背影,只觉得她整个人都悲戚的厉害,好像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动一下,就这样奇怪的僵持了半天。
过了许久李甘棠终于收敛后了自己情绪,她缓缓起身转过来面对着谢群,可是她的眼睛还是红的厉害,此刻的李甘棠就像会随时碎掉,任谁看了都会生出怜惜之心,谢群看着这样的李甘棠,感觉心口像是被人重重一击,又痛又麻,他难受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手指也蜷缩了起来,他的嘴快过脑子问道:“你怎么了?是哭了吗?”声音慌乱之中还带了一些沙哑。
李甘棠闻言怔愣在了当场,她以为自己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不料还是被谢群看出了端倪。是啊,自己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过聪明绝顶的谢群。
谢群这么聪明,自己对他的心意他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出来,她现在已经够丢人了,既然她的心思还没有挑破,那无论如何都要将那点仅剩的尊严守住,于是李甘棠暗中发力,用内力生生将自己肩头的伤口震开了,随后声音有些哽咽得开口道:“刚才练功太过用力,将伤口震开了。”
可是她的眼底一片空洞,根本看不出一点是被疼哭的样子,只是谢群闻言立刻朝她快步走了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他刚一走近就看见李甘棠肩膀上雪白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红了,谢群见状眸色沉的厉害,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但是仔细看去就能轻易察觉到他眼底的心疼与急切。
李甘棠干巴巴的开口道:“没事,上点药就好了。”
谢群小心的掀开李甘棠肩膀上轻薄的衣衫,之间那道刚结痂没多久的伤疤又在往出渗血,谢群忙从荷包里拿出治疗外伤的药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了李甘棠肩头。他边涂药还边吹着李甘棠伤口。等药上好后,李甘棠将衣服往上一拉就要离开,谢群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道:“刚才常乐的话你别……”
不等谢群说完,李甘棠就抬眸看向了他,并出言打断道:“常乐不是有意议论叶姑娘的,你别和他计较了。”
看刚才谢群急切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叶姑娘定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为了她的清誉也绝不允许别人在背后议论分毫,哪怕他连常乐说的具体是什么都没有听清。
“你就没有别的要和我说了吗?”
李甘棠摇了摇头,谢群松开了手里紧紧握着的胳膊,李甘棠见状就转身离开了。留谢群一个人站在了原地。
此时的谢群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目光幽暗偏执,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样子李甘棠对常乐刚才的那番话毫不在意,这些时日他对她的心意,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或者是察觉了,但是毫不在意。
“好,很好,李甘棠你真是好样的。”
谢群就这样在这里站了很久,久到他好像生根发芽了一样。见谢群半天没回来,常乐放心不下,又来到了后院寻他,只见他家那位矜贵的王爷此时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像站成了一个木桩一样,树上的紫薇花吹落了他满身满头,他却浑然不觉。
常乐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公子?”
谢群听见动静后,扫了他一眼,常乐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只觉得谢群此刻的眼神冰冷的厉害。
谢群没有理会他,径直回了房间。
常乐觉得他家王爷今日变得喜怒无常,很难伺候。稍有不慎就会迎来他的眼刀和训斥。
常乐十分心累,于是他从谢群屋内退了出来,以免等会儿谢群又哪里心气不顺,拿他出气。
隔壁屋里的李甘棠自从回屋后也再没出来,常乐只觉得这二人今天怪怪的。
谢群坐立难安,他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心中的怒气无法宣泄,堵在胸口难受的很,忽然他大声喊道:“常乐,常乐。”
站在门外的常乐听见动静,心想:“该躲得还是躲不过去啊。”
于是他一边应着谢群,一边快步进了屋。
“不知您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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