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手搭着的那个地方,衣襟里藏着一个荷包,里面是两个人的结发。
姜煦胸口的起伏莫名不受控制。
这时,迎春将匕首递了上?来。
傅蓉微接过,正?打算挂在腰间,姜煦却出手一拦,道:“莫急,我先教你一招防身。”
他握着傅蓉微的手,拔出匕首,然后?缓缓转身,引着傅蓉微将匕首的锋刃贴在他的颈侧。
那么脆弱的地方,傅蓉微手开始颤抖。
姜煦道:“如果有人像这样从身后?挟持你,不要怕……”他捏了捏傅蓉微的手,以作安抚,然后?松开,虎口擦着傅蓉微的臂膀,滑到了手肘周围,找准了一个点,拇指用力按下去,并顺势钳住她的胳膊外翻。
傅蓉微只?觉得手臂一阵麻痛,几乎要失去了知觉,当啷一声,匕首落地,她软下身子,眼前一恍,姜煦的手指已点在了她的喉前。
姜煦道:“假如你身上?有幸留了刀,不要手软,割断他的喉咙。”
傅蓉微扶住酸痛的手臂。
姜煦捡起匕首,亲手挂在她腰间,然后?帮她揉捏着刚刚按痛的地方。
傅蓉微:“我明白了,但是这个位置,我找不准。”
姜煦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臂上?,摸到了肘下的那一点,按了下去,说:“就是这里。”
傅蓉微用劲也不小?,但姜煦却面不改色。傅蓉微问:“你不疼吗?”
姜煦道:“疼尚可强忍,但酸麻是无法对抗的,掐准了位置和力道,对方的手一定会软。这一招通常用不到,除非万不得已。”
傅蓉微点头?:“我记住了。”
姜煦:“平日里练得多?,到时位置找得便更准。”
傅蓉微道:“我会常常练习的。”
时候差不多?了,傅蓉微和姜煦结伴到正?堂。
姜夫人早已在门口等?着了。
傅蓉微跟着姜夫人登上?了马车,她一扶马车的侧壁,便知那日姜煦所言不虚。
姜家的马车侧壁嵌了精钢,堪称刀枪不入,但也正?因为?此,马车格外沉,行走吃力,用了两驾,而?且途中还要勤换马才行。
她们随身带的服侍丫鬟乘坐另一辆同样的马车。
而?所有的行李都?和粮草堆在一起。
财不如命值钱。
傅蓉微坐下之后?,道:“瞧这马车造成这样,想必此去一路凶险颇多?。”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姜夫人笑着赞了一句,道:“早些年,我年轻的时候,有一回随将军奔赴边关,路上?遇了埋伏,马车防不住箭,即使有将军护着,我也受了点小?伤。自?那以后?,将军在马车上?下了大功夫,熔铸了不同分?量的精钢,试了又改,改了又试,不厌其烦弄了好多?回,才造出这样的车,既不影响正?常的行军速度,又能防刀箭。”
说着,姜夫人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一直卷到了肩头?,傅蓉微才看见她肩窝里的一处陈年伤疤,姜夫人侧着身,后?背也有一处伤,那一箭贯透了她的身体。
“母亲。”
傅蓉微帮她挽下袖子,道:“边关既如此凶险,母亲为?何?不选择留在馠都?呢?”
“因为?舍不得啊……”姜夫人悠悠道:“我丈夫在战场上?生死未卜,我在馠都?也是提心吊胆,倒不如与他同在一处,反正?我们这一生,是生死与共的,我想在他身边。”
傅蓉微神情有些怔愣。
姜夫人了然道:“你娘家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些,你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笃定的夫妻之情吧。”
是的,从未见过,甚至都?不敢相信它真的存在于世。
外面套好了马,轱辘辘出了府,上?了路。
傅蓉微推窗向外看,四处张望,没见到姜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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