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被他俩一唱一喝弄的,脸颊通红,腼腆的接过鞋子,可一看这鞋是新的,他又不干了,推着不肯要,“你随便找双旧鞋给我穿就成,新鞋你收着,弄脏了可不好!”
大梅是个急性子,见他推来推去的不肯要,就急了,把鞋子往他怀里一扔,板着脸道:“我都拿来了,你不穿也得穿,你要敢不穿,信不信我扔水里?”
木香也催促道:“哎呀,不就一双鞋吗?王喜大哥,你只当这鞋是大梅专门给你做的,大梅的一番好意,你要是再推三阻四的不肯要,可真就说不过去了,你赶快洗脚,把鞋穿上,我还有跟你说呢!”
王喜拗不过她俩,只得乖乖的洗脚,然后小心谨慎的把新鞋穿上。
说起来,他的脚比林长栓的脚大,按说林长栓的鞋,他穿着应该小才对,可他脚上的这双鞋穿着却刚刚好,就好像专门为他定做似的。
大梅靠在堂屋门边,看着王喜站在那,为鞋子纳闷不已,心里觉着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穿了人家的鞋,王喜很是过意不去,他挠挠头,歉意道:“要不等我回家,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大梅气的不行,扭头干脆进了屋,不理他了。
见大梅进了屋,木香靠近王喜跟前,拐了下他的胳膊,跟他说道:“这你还不明白,这鞋明显就是给你做的,不然你咋能穿着刚刚好呢!大梅是个好女娃,她对你的心思,连我都看出来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王喜听的傻眼,呆呆的看着木香,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木香接着说道:“王阿婆为你的亲事,愁的不行,让我帮着给你寻摸寻摸,大梅虽然性子直,脾气也大了些,可她是个好女娃,要是错过她,准有你后悔的时候!”
王喜眨了几下眼睛,慢慢把木香说的话听了进去,“可……可是,我……”他抿着唇,有些难以开口,也不晓得该怎样说。
其实,当初他喜欢木香,那种朦胧的感情,并不是太强烈,只知道看着她,就很欢喜,看不到,也会担心。他没喜欢过人,不晓得这样的感情算不算喜欢。至于对大梅,除了把她当妹妹看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
木香看他犹犹豫豫的,就知道他自己也搞不清,便道:“不如你先试着跟大梅相处下,也许换一个角度去看,你会发现大梅也不个不错的女娃,娶回家当媳妇更不错呢!”
王喜被她说的涨红了脸,头垂的很低,倒也没反驳,也没再说啥。
木香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就准备闪人,剩下的事,就是他们两人的事,该怎样相处,这她可帮不上忙。
她冲屋里的大梅打了声招呼,想着还得挖棵金银花根,便拿着她家的铁锹,到院墙外去挖。大梅从里屋跑出来,顶着一张羞红的脸蛋,有些别扭的抢过她手里的铁锹,“我帮你挖,你又不晓得挖哪截。”
木香偷偷瞟了眼,站在院子里的王喜,看他愣愣的站在那,模样傻乎乎的,想笑又忍着没敢笑,因为大梅警告的眼色,已经扫过来了。
大梅家院墙外的这棵金银花树,有些年头了,盘根错节,密密麻麻的一直长到院墙上头,有些生在根部的分叉,没能爬到顶上,便顺着地面,铺开了长。
金银花是一种很好活的常见花草,也很容易延伸出新的根茎来。
乘着挖根的功夫,大梅气的质问她,“好端端的,你干啥要说我对他有意思,太丢人了。”
要是王喜也对她有意思,那便罢了,可偏偏她知道王喜心里在意的是木香,叫她怎能不尴尬。
木香微笑着道:“这有啥可丢人的,人家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王喜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晓得,那样木纳的性子,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啥叫喜欢,你多跟他相处相处,日子生情也说不定啊!”
大梅撇了下嘴角,“算起来,我跟他都认识十几年了,要有感情早就有了,唉,我现在也晕着呢,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木香没再说啥,感情这种事,说起别人的时候,好像很简单,就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事,可真要落到自己身上,又成了当局者迷。
收下大梅挖出来的金银花根,木香便赶着回家去了,也没跟大梅提起赫连晟住在她家的事。
这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真要到了眼前,再说吧。
回到家,院里只有彩云一个人在,木朗跟赫连晟都不见踪影。
“这花给你,拿去种上,我还有别的事呢,”木香把花根递给彩云,便进了旧屋。
彩云兴高采烈的应下,“哦,我这就去种。”
发好的绿豆芽,今天就可以拿出去卖。木香算着时间,卖豆腐的陈有发也该来了。
他家做豆腐已经做了好几代了,到陈有发这一代,因为家里就他一个男丁,所以这做豆腐的手艺做传到他手里。
娶了婆娘之后,便跟他婆娘一起做豆腐卖豆腐。听说他家也有田地,这卖豆腐也算是副业了。
陈有发这人挺健谈的,为人也很爽朗,走村窜巷的,嗓门也大,见着谁都是乐呵呵的,木香跟他聊的不错,这些事都是陈有发闲聊时告诉她的。
木香把绿豆芽跟黄豆芽分开了装,用竹筐沥干水份,都搬到院子里,先搁着。
这几日有些霉雨,木香又把存着的小肠衣拿出来,挂在廊檐下晒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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