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吃什么,那五日?”沈度问。
姬央又不好意思了,她幼时是个小胖墩,随身都带着零嘴儿,从来不缺吃,“我身上带着糖果呢。”
姬央怕沈度纠结于她随身带糖果的恶习,继续道:“那密道修得可真够恶心人的,每条路都长得一模一样,连门都是一样的,里面每个房间都是一样的,害我走了好些冤枉路,不过还是难不倒我。”姬央说话的样子十分嘚瑟。
沈度忍不住打击姬央道:“你母后没告诉过你密道和地宫的事情不能对外人说吗?”这样烂漫的性子,沈度觉得苏后应该很后悔生了姬央。
“可你不是外人啊。”姬央自然地道,“对其他人我不会说的,我嘴巴可紧呢。”
沈度表示很怀疑。
因为沈度没有追问地宫的细节,反而还提醒她不要对外人言,这叫姬央心里不由对他更放心了些,果然是乱世识忠臣。
谁说安乐公主没脑子的?至少她还知道试探沈度嘛。
濡水此刻已经结冻,蓝如冰练,天已放晴,日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迷人的光来,姬央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美景之上,远处雪山堆云,近处草原卧雪,河冰韵蓝,一切都很美好,只除了有些太冷了。
俗语云:下雪不冷化雪冷。真是诚不欺人。
沈度将姬央从她的马背上拉到自己的怀里,手从她的大氅里伸进去上下抚摸她的脊柱,姬央的脸色这才红润了些。她喜欢寒冷,寒冷总是能让她亲近沈度。
只是白噩的刑讯效率太高了,没过多久就追了上来。
姬央站在远处看着沈度和刘询满脸沉重地走过来,她才刚迎上去半步,便见沈度大步朝她走来,“走,我们必须马上赶到马场。”
姬央点了点头,她胳膊被沈度捏得有些疼,知他是真急着赶路,遂按捺住好奇不敢多问。
倒是沈度翻身上马之前突然转过身来道:“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姬央眼睛一亮,“我帮到你啦?!”
能帮到沈度,似乎这就是安乐公主最荣幸的事情了。
沈度看着整个人明艳得仿佛日出时霞光喷薄的姬央,觉得她实在简单得有些可恶,他避开姬央清澈明亮的眼睛,点了点头,双腿一夹马肚便腾出了两丈开外。
姬央立马抽了抽马屁股,也跟着赶了上去,哪怕雪风再冻人,她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过。
后来姬央才知道,原来那吴龙本是中原人士,但因不堪暴吏重役盘剥,举家逃往塞外,结果路上妻子、儿女全死了,只留下了他一人。从此他就一心投靠了拓跋鲜卑,想为家人复仇。
此次是穆提的三儿子铁乐木拟袭幽州马场,若是能得到马场里的千匹良马,一来可以壮大自己的力量,二来也能叫族人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慕名来投,以此来压制他那两个哥哥。
幽州马场虽然有重兵看守,但逢此等暴雪天守卫力量便会大打折扣,而且马场的马棚草屋倒塌大半,那些兵士还得帮着重建。
此种时候若是遇袭,很可能伤亡惨重。
吴龙正是穆提的先遣探子,只是他的运气不知该说好,还是该说坏。好的是昨夜他还觉得幸运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遇到了冀侯一行。
只是沈度他们离得太远,吴龙听不真切他们说话,这才在夜里趁着守夜的黑甲卫目力不及时重新挪了个位置,挪到沈度他们栓马附近,满以为早晨能探听到什么有用消息,结果却遇到了姬央那么个“奇人”。
沈度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从吴龙口中探得铁乐木这次带了五千人马来之后就动了袭杀的念头。
“可是我们能派出的人马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千人,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刘询例行规劝。冀州马场一共驻扎了三千兵士,但不可能倾巢而动,还需要抓紧时间在下一次暴风雪来之前重新搭建好马圈草棚,否则那些马会有冻死的危险,这就得不偿失了。
“即使此刻派人向范阳求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正是因为兵力少,所以才不能等他们过来,必须在半道截住。”沈度决心已定。
刘询也不再劝说,立即开始制定具体行军之策,“既然是奇兵就必须快如闪电,务必轻装简行,除了兵器和三顿干粮之外都不能带,一击得手必须立即回来,若是天公不作美则……”
则有迷路和冻死的危险。
沈度很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他们在草原是客人,自然没有作为主人的鲜卑族来得了解大草原。“叫许玄派五个熟悉地形的人做向导。”沈度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把安乐公主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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