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沉默的扒手们全都抬起头来,看向秦宇的眼睛里尽是火光。当然,全都是热切的火、殷切的火、急切的火,绝对没有半分怒火的意思。
作为小偷,脸面什么的从来都不重要。
他们不在乎之前和秦宇有过多大的冲突,吃过多大的亏。如果能不用去医院花钱,还能少疼些时间早点恢复,就算是服软认输又有什么关系呢?
确实打不过人家呀!道上混,讲的可不就是个持强凌弱吗?打不过认输很正常吧?
如果这些都还不能说服自己的话,那五六个人去医院接骨的费用得是多少?自己是小偷小摸,还得看客户身上富裕不富裕,而人家是抢,根本不在乎客户的钱包里有多少!
不够?要么去借,要么就滚!
再就是,那家伙说的话还不能单纯的将之当成威胁来听。就凭他瞬间卸掉自己这五六个人关节的速度和手法,也不得不让人相信,这就是他的独门技术。
独门技术自然需要独门手法才能还原。到时候,钱白花了、罪白受了,回过头来还得重新找他帮忙!还错过了最佳的服软讨饶时机!
虽说他不可能真的不给自己几人治疗,如他所说,那就真的是在致人伤残了,但人家可以拖延上几天啊!反正到时候受疼痛酸痒煎熬的是自己又不是别人。
于是,会议室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暧昧了。
秦宇谐谑微笑,扒手们幽怨热情,干瘦巡捕青筋暴跳,喇叭巡捕冷眼旁观。
空间就此凝固,好像谁都有话想说,又好像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扒手们很为难,一边是得到了吴晦的授意,要反咬秦宇为无故伤人;一边又有求于秦宇,希望能早点将脱臼的关节给复原回去。
反咬秦宇是义务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最多就是卖了吴晦一个人情,还不一定会放在心上的那种。当然,顺便的,自己也从中报了一箭之仇,但也就是个聊胜于无的精神安慰罢了。
如果是不需要任何损失的顺手为之,他们当然是非常乐意去干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不是需要秦宇替自己几人复骨吗?
和身体健康比起来,一点点小仇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自己去偷人家的佛元被抓住,最多也只能怪自己的技术不好,谈仇恨都过于牵强了些。
一波阿口疗法之后,扒手们的心里偏向不言而喻。他们自然是希望和秦宇化干戈为玉帛的,但吴晦的交代又岂是可以随便违逆的?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个左右为难吧!
所以,他们很想说话,所以他们有口难言。向秦宇服软的心思就那么赤裸裸地挂在脸上,他们看看秦宇,也看看干瘦巡捕和喇叭巡捕。
对秦宇是明显的祈求,对干瘦巡捕和喇叭巡捕就带着了些许莫名的味道。
让咱反咬他为无故伤人可以,但前提是不能以咱的身体健康、甚至是终身残废为代价!
你们要是在用得着咱的时候都对咱的身体状况漠不关心,难道咱还能指望完事之后能有什么人情可言?
人家的话就放在那里呢,只要给他打开手铐,就能先替咱老大将关节复原。
所以,现在就到了你们表态的时候了!
是继续强硬下去,拿咱们兄弟的身体健康去和别人硬钢,还是先退一步,替他打开手铐?
干瘦巡捕就被架到了火上。
他要是继续强硬下去,就是在明白无误地在告诉扒手们:我就是不在意你们的死活,就是要用你们现在的疼痛和后半生的健康去和秦宇堵脾气!
这也确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啊!
扒手们的身体他可以不在乎,也确实不在乎,但他必须在乎吴晦交代的任务!
吴晦交代的是要将秦宇办成个暴戾伤人致残。如果鉴定不出伤残,最少也要办成个无故伤人,扰乱社会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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