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华游乐园大典过后,肖汉廷在刘其的庆功宴上夸赞了刘其年轻有为并一次性筹资三个亿的能力后私下和是绍林说:“把尚峰儿子的婚礼给搅和了并不是明智之举。”
“什么?尚峰儿子?”刘绍林问。
“那个叫陶冶的记者就是鑫材钢铁老总尚峰的儿子。”肖汉廷慢悠悠地说。
“尚峰的儿子是一个小记者?他儿子怎么姓陶?”
“那小子很叛逆,姓的是他母亲的姓,对他父亲的千亿公司不屑一顾,就爱搞新闻报道。”
刘绍林听后脸色变了一个颜色。
罗小娟也在酒桌上,她没有多说话,宴席结束后她就和肖汉廷同坐一辆车离开了,路上肖汉廷对罗小娟:“你放心好了,西宁那边的房子我已经安排好,我会派一个班的力量去给星星陪读的。”
“谢谢。”
罗小娟回到家中才看到林远山发来的信息,是这样几个字:“母亲病危,我回林顺去了。”
罗小娟给林远山打过电话的时候,林远山回复一条正在开车的信息就挂断了。
天色已暗下来,路两旁的山峦都已没在暮色中,初秋季节,山坡上本应是油画效果,但林远山只看到黑色的山头一个一个从自己身边掠过,他驾车沿着蛇一样的盘山公路向大山深处行进着,眼看着前方的路越走越黑。
偶尔也会在转弯处突然看到一辆大货车驶出来,像巨兽一样,豪叫着,与大货车错车的时候,林远山感觉自己已挂在悬崖边上,随时会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坠下山崖。
嵌在山坳里的村庄闪闪烁烁,如一块块星空从天上掉了下来,其实本来就无所谓天和地,天就是地,地就是天,当年他和罗小娟躺在山坡上,他看着满天星星曾对罗小娟讲,如果人站到月球上,那么地球就是天,地球上的人就都活在天上,当时罗小娟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像两颗星星。
那棵从山垛子上斜生出来的老榆树还在,远远地林远山就看到了它消瘦的身形,车行至老榆树下方的时候,那熟悉的灯光和房舍就全部展现在林远山面前了,自家的房子就在路边,离河道最近的地方。
听到汽车的声音,林远琴已从大门里迎了出来,林远山什么也没问急走几步进了老屋,见母亲安静地躺在炕上,林远山走到母亲身边,母亲的眼睛慢慢睁开了,母亲的嘴唇微微张了张,终究也没说出一句话。
“妈,我送你去医院!”
林远山说着伸出双臂想要把母亲抱起来,只见母亲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时林远琴把林远山拉到一边,说母亲有交代,万万不能把她送医院,万万不能让医生给她开出一张死亡证明来,万万不能用医院的白色床单把她裹了再把她推进太平间,万万不能把她当成一个病例,让她躺在自己家里慢慢地去吧,去不等于死,去就是去了,不是死了,有大山作床,有天空作被,怎能是医院那一间病房和那一张铁架床可比得了的,即使去了也是被老天爷召唤去了,也是回归天地了,这是造化,母亲这样说。
林远山将泪流满面的脸扭向了一边,一旁的大姐给他一块纸巾,他把自己的脸收拾干净后才又面向母亲。林远山握着母亲的手,然后掏出手机,翻出彤彤的照片给母亲看,“妈,彤彤就要上高三了,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他用食指不停地滑动着手机屏幕,给母亲翻看着一张张照片,翻到一张春节全家福的照片时林远山停顿了一下,翻到彤彤三岁时被奶奶抱着的照片时林远山又停顿了一下,而翻到一张罗小娟和罗星星的照片时林远山不说话了。
“这不是小娟吗?她的儿子这么大了?”母亲问林远山。
“妈妈,这是您的孙子,是我和小娟的孩子。”林远山指着罗星星给母亲看时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原来我还有一个大孙子!”照片中的罗星星和年少时的林远山几乎一个模样,母亲瞬间明白了。虽然气息微弱,却笑得很满足,带着笑容慢慢闭上了眼睛。
“妈啊!”林远琴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而林远山则俯下身依偎着母亲躺了下来,他摸着母亲的脸,又不时整理着母亲的头发。
“该叫舅舅们来了。”大姐提醒了一下,林远琴出门去了,十多分钟后,舅舅们叔叔们,还有十多位邻居们都来了,舅舅还叫来村里一个木匠,连夜给母亲打好了棺材。
而第二天上午,当徐艺畅带着彤彤驱车赶回来时,看到罗小娟带着星星正徘徊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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