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东皇祭礼重启……哦,东皇祭礼,说得浅显点儿,就是三大道门的试练,要年轻修士们前往规则中要求的地点,战凶兽,斗恶灵,挑出好的弟子,收入内门。”
“当时,众道门中的优秀弟子,谁不想拜上三门?因此,一时间,报名者众。”
“资质上佳的分为一组,资质稍差的,再分一组,就这样一层层分下去,免得资质稍差的,涉入能力范围所不及的危机,受了伤,事情就不美了。”
“三门各派出出色的内门弟子,充当秩序官。我师父带的那一组,恰是各道门资质最好、天赋最高的,在且末山集合……”
罗浮春说到此处,举起茶杯,品了一口香茗。
这就是在等一句“然后呢”,好捧一捧场。
海净果然配合,眼巴巴道:“然后呢?”
罗浮春猛然一拍桌子,把海净吓了一跳:“谁能想到,‘遗世’大门,就这么在且末山山巅开了,把我师父和一众人,全部吸了进去!”
桑落久笑着在旁摇了摇头,手里还拿着皂角,揉搓着封如故今日上山调查时弄污的衣裳和鞋子。
海净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然,然后呢?”
罗浮春往后一靠,气道:“……若是知道后来‘遗世’里发生了什么,我何须这么意难平?”
海净也被吊起了胃口,想了想,拉过罗浮春,咕咕哝哝了两句,似是在给他出什么主意。
罗浮春眼睛一亮:“可以啊,小和尚。”
海净嘿嘿笑了两声,抓了抓光脑壳。
……
小半盏茶后,别馆后的温泉处,水雾缭绕,漫若仙境。
此时,从石屏边缘,齐齐探出三颗脑袋来。
最下方的桑落久小小声道:“师兄,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嘘。”
罗浮春用了传音之术,道,“小和尚说得不错,师父身上定然留有昔日伤疤,或许能从中窥出一二端倪呢。”
桑落久:“……是吗。”
罗浮春极力想证明自己的师父是盖世无双的英雄,而不是空长了一张好脸,分析的条理格外分明:“说不定,师父身上真有什么秘密……平日里,师父懒成那样,出浴时,为何不叫你我伺候?”
桑落久动了动嘴巴,觉得正常人出浴,也不会轻易叫人相陪。
既是师兄要求,他来也无妨。
只不过三人一同偷看师父洗澡,着实是变态了些。
温泉中的粼粼水光如银,封如故背对他们,长发披散在肩,更衬出肩颈修长,然而暖雾蒸腾仿若云海,他置身其中,实在看不清楚,只能隐约辨出,他左半边背后有蜿蜒交错的细脉,难以辨明是何物。
还是海净眼睛尖些:“似是纹身……”
话音未落,身后一声冷问,将三人魂魄差点唬出:“……你们在干什么?”
转头看清是如一的脸,海净吓得双肩发抖,连句囫囵话都没能说出,抬腿便溜。
罗桑两师兄弟也讪讪的,双双拜过,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如一微微拧眉,看着在夜色里消失的三人,再一转头,却与手扶石屏、身披松垮浴衣的封如故撞了个面对面。
封如故肩上发上还冒着茫茫水汽,愈加将他眉眼衬得湿润而俊秀:“居士,你佛可曾说过,偷看他人洗澡,是何罪名啊。”
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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