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穿着太后送来的衣服,十分别扭,几欲脱了重换一身,却被长红阻止,长红道:“公主殿下三思,今日宴席虽然不是庆典大宴,但五品以上官员和后宫的大小主子皆有出席。很多人都知道太后宠爱公主,怜惜公主没有了母后,亲力亲为为公主准备了衣裳。公主若是不穿,定会让人以为公主对太后多有不满。若是被人加以利用,恐怕对公主不利。”
林若瘪瘪嘴,这宫中就是事多,即便只是穿衣打扮,也可能是勾心斗角的前兆。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靖远帝下令,此宴席只为高兴,尽可随意,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所以,太后为她准备的并非宫装,而是较为随便的衫衣长裙。
这衫是用质地轻软的丝帛制成,为了显得妩媚、轻便,里面并不穿贴身的内衣,仅以轻纱蔽体,上身肌肤隐隐显露。且还是袒领,让精致的锁骨和长长的脖子露出,显得身形美丽而修长。
就连长红看着,也啧啧直叹:“公主一身雪肤在这粉衫映衬之下显得更为动人,还有这肩头看着实在圆润,保管叫萧统领看了垂涎欲滴。”
林若脸微微红,这个她在历史书上全然没有看见过的大绥朝,穿着打扮真是开放,这样暴露的穿法,就是她前世也不曾试过。
好在,下面是一条长裙,裙子逶迤,以飘逸为主,并没有如同上面一般暴露。脚下踩的,是一双凤头丝履,绣功超群加之以金线为丝,显得高贵异常。
宴席是傍晚酉时三刻开始,申时末,萧逸之处理完公务,便坐着马车前来接林若一同入宫。
当他看到林若一声衫衣长裙时,惊得挪不开眼神,待林若脸红欲滴,而旁边的长红微微咳嗽后,他方才将视线下移,可是这一下移,刚好就注意到她纤细的腰身还有胸前隐隐显露的丰腴。
轰的一声,他脑子什么感觉都没有,只除了觉得口干舌燥,外加身体发热。
林若握紧了双拳,就知道这身衣服穿来没有好事,只是,就像长红所说那般,不管衣服如何,只要是太后准备的,就是树叶她也得笑着穿在身上。
长红见他二人气氛尴尬,噗嗤一笑,道:“萧统领,莫要再看了,再看下去公主可就恼了。”
长红话毕,两人都成了大红脸。
萧逸之微微局促,干咳一声,道:“若儿上马车吧,宴席酉时开始,现下走刚刚好。”
林若颔首,施施然走到马车前,借他手臂的力气跨了上去。只是,这一路上,两人各自坐在一边,皆默默的看着窗外,好像外面风景十分怡人,都不肯扭一下头看一眼对方。
等她和萧逸之进到宫里,群臣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宴会设在太液池,四周的回廊、殿宇上皆已经挂上了喜庆的宫灯。
丹陛上已张了黄幔,金器俱以陈放,卤薄后的青幔随风摇动,大小官员和后宫嫔妃入座后三三两两在一起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
唯有高高在上的两张御宴宝座还空着。
林若举目四顾,发现林君逸已经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关系,还是他本身的原因。他抿唇不语,显得脸色有些清冷和苍白,正坐在一张木质的靠椅上面,双腿上皆缠着包扎的白布。
他好似感受到了林若的注视,一扭头,就对上了她的一双杏仁大眼。
他有短暂的怔愣,随即好似有话想说,嘴唇蠕动了两下。只是,转而看见林若身旁的萧逸之时,他的神色明显一变,便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不再看林若。
林若微微有些失落,但她还不及伤心,就听到太监唱道:“陛下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皆起身站在两旁,跪拜行礼。
端静太后和靖远帝缓缓入席,靖远帝命大家就坐。
众人刚刚坐好,便听到靖远帝道:“君逸可在?”
林君逸因为没有等级,又是个太监的身份,按理是没有他入座的资格,但因为他双腿受伤,此番正坐在摆放于最末的一张木椅上。他的前面,没有放桌案和器皿,所以算不得入座。
听到靖远帝问话,他俯首,高声答道:“奴才在此。”
靖远帝顺着他的声音望去,发现他没有入座,且处于最末尾的地位,脸上神色立马不悦起来,责怪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孟一道:“小孟子是怎么办事的?朕不是早早嘱咐你要好生安排君逸吗?”
孟一忙弯腰告罪,道:“陛下有所不知,实在不是奴才没有安排,而是林公公说他只是下臣而已,若是入座,恐怕他人非议,污陛下的贤名。”
闻言,靖远帝好似有些吃惊,转而露出感动之色,道:“君逸对朕实在是忠心耿耿,朕身边的人,不管是嫔妃,还是奴才,或者大臣也一样,只要朕对他们稍微好点,他们便忘了自己的本分,更忘了对朕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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