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目光扫过桌上的匣子,语气中仍带着几分孩童似的天真,明知故问道,“皇上,这是什么。”
皇上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匣子打开了,仍然避开目光,不去瞧这盒子里的内容,“这些物件,朕连看都不想看。”
“所以这些日子,是叫李玉放在这匣子里,然后锁在养心殿里头。”皇上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如懿眼珠子微微转动,仔细瞧着皇帝的表情,见他柔和许多,思索着要如何自证。
“午时在重华宫设宴,你让人送来这白玉霜方糕,朕便知道你有话要说。”皇上抬眼瞧着如懿,诚挚的说道,“你放心。”
如懿面上动容,眼里闪烁点点晶莹,白而亮的眼珠子直直看着皇上,她语气轻柔而又充斥怀念,“臣妾最喜欢皇上说三个字。”
“你放心。”如懿樱唇里头吐出这么三个字。
皇上目光闪烁,也有两分动情,他拉着如懿的手,“朕知道。”
这是两人近来的第一次接触。
皇上正值壮年,手掌宽厚而又温热,握着如懿肥美的玉手,上头冰冷的护甲都被帝王灼热的掌心烘烤温暖。
她这些日子,周围都是嬷嬷,而不是她从前熟悉的人,虽然是夏天,但她浑身都是冷的。
皇帝此刻握着她,才暖了她被诬陷而冰冷的心。
这样灼热的情意,又细水绵长,潺潺流过这十几年,他二人的心未曾改。
“皇上还记得。”如懿眉眼带笑,皇上当时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便知道,她有着最宝贵的东西,帝王的爱。
而今又听到此话,表明昔日情意仍在,私通一事定能翻案。
“这内里头的东西,朕都会一样一样查清楚的。”皇上略带着安抚之意同她讲。
如懿轻张小手,用食指和拇指捏起红梅金纸,将叠好的金纸用中指托着,展示在皇帝眼中。
“皇上,这红梅金纸虽是翊坤宫专供,但并不是旁人不可得之物,若臣妾有意掩人耳目,应该选用更为普通的纸张,也不应该提及惢心的名字才对,不然实在刻意。”
此时,如懿的唇齿突然脱去了从前的不灵活,她费心引皇上来此,就是要摆脱眼下的困境。
她得自救才行。
如懿娓娓道来,将信纸随手一扔,甩在桌上,很是厌恶的搓了搓方才相触碰的手指,她表现出十成十的恳切,以情动人,“皇上,这七宝手串,臣妾真的从未见过。”
“不知此物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成了臣妾与大师定情信物。”说到情绪有些激烈处,如懿将脖子都往前伸了伸,想让皇帝更相信些。
虽然这姿势不够美丽,但独有一股慵懒的自在萦绕。
如懿微微侧头,看着皇上。
皇上长吁一口气,“朕已派人问过当晚大师的行踪,他说自己一直在安华殿二楼静修,但并无人可以证明。反而有许多宫人禀告,说曾亲眼目睹娴贵妃和大师私下交谈,举止亲密。”
如懿面上的柔情绷紧了。
于情于理,此时也要略微急躁,这样才更加真实。
她微微有些急切的说,“皇上,臣妾是奉命为战事祈福,为了显示诚心,事事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
“臣妾一心只为了皇上和大清,并无个人心思在其中。更何况大师受牵连,乃是因为翊坤宫刺客穿了一袭白衣,可这白衣唾手可得,并不只是大师一人能穿。”
如懿分析的有理有据,听了此等周密言辞,李玉在后面微微笑着,很是赞同。
只是无人觉得疑惑,既然有这种辩解的词句,为何不在皇上、皇后、嘉妃一同发问的时候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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