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水秀烧水的功夫,齐达在自己屋后的竹林里砍了几根楠竹拖回家。
回到家里,水已经烧开了,齐达把拖来的楠竹扔到一边,开始处理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断了气的山羊。
剥皮,破肚,处理内杂,有人帮忙到底不一样,以前差不多要忙上整整一个下午的活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就弄好了。
把砍成一条一条的羊肉全部用棕叶搓条系好然后挂到灶前的木架上,其他心肝肚肺之类的也依样处理后,齐达开始处理羊皮。
先从灶眼里撮灰倒入后院自己特意挖的坑里,等灰把整个坑都覆了一层后,齐达开始往坑里倒水。坑里的水差不多八分满时,齐达把那张脏兮兮的羊皮浸入了水中。
这是齐达在二十世纪的时候从村里的老人们那里听说来的土法硝皮。经过几次试验后,齐达已经渐渐能掌握其中的分寸了,现在他已经能硝出很好的皮子了。
皮子还要在水里泡上一段时间,齐达看了看院子里的那几只兔子,好家伙,已经在地上刨出一个不小的坑了。看来得赶快将这群家伙关起来才是。
当然,最好是专门做个兔笼,可是现在显然是来不及了,起码今天之内是无法完成的。还好前几天,齐达在把帮托于氏帮忙孵小鸡之后编了一个鸡笼,在自己的兔笼做出来之前,姑且先拿出它来关一下吧。
水秀已经挑水回来开始做晚饭了,齐达把拖回家的楠竹剔去了上面的枝节,然后又一段一段的将之砍成长度相仿的两种竹片,一种二尺长,另一种还要更长些——这些会是他明后天编兔笼要用的。
晚饭还要一段时间才好,齐达揉着已经开始酸痛了的手臂,决定去陪床上的小家伙小睡一会儿。
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5
也许是见识到了齐达的处事方式,使得水秀意识到这个九岁的孩子确实是个男人,晚饭了,大家准备上床睡觉前,水秀外出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两拢干稻草,说是要打地铺。
对于这个要求,齐达事实上还比较赞成的。毕竟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只是个九岁孩子,可是内里确确实实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和一个年轻女人共睡一床,实在有些不适应。昨晚事急从权也就罢了,今晚既然大家都清醒着,自然还是分开来睡比较好。
只是——
打地铺?她一个怀孕了的女人?
先不说大毛日后知道了会怎样对待他,首先他自己的良心就不会让他好过。可惜的是,一贫如洗的家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以睡人的地方。无奈,他只得勉强撑住睡意从后院柴堆里找了几个大一些的木棒,然后纵横交错着在地上铺起了一个架子,然后把水秀带回来的稻草细细铺在上面,再找了些破布什么的往草上铺了一层,后把新缝的被子放在上面。
“先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想办法。”忙完了这一切,齐达再没有力气再说其他的,打着呵欠一头倒在床上。
一边的齐又被齐达倒下的响动惊醒,慢慢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迷惑着望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哥哥。
“乖哦,又子,哥哥累坏了,别吵他。”水秀爱怜的抱起睡醒了的齐又,在他两边小脸上轻柔的啵了两下,“来,婶娘陪你玩。”
给齐达拉好被子,水秀抱着乖乖的齐又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第二天,吃过了水秀做的早饭,齐达决定去根生家探探,都两天了还没有大毛的消息,他也有些着急了。
水秀在屋里缝衣,齐又则很有兴致的围着水秀翻飞的针线打转,惊得水秀不时惊呼“小祖宗”而他却乐得咯咯直笑。
然后小鬼头看见了提着肉从门口经过的齐达,兴奋的吐着泡泡咿呀咿呀的打招呼,同时伸出双手要抱。
齐达看着自己因为刚才摆弄肉来不及洗而满是腥膻气味的手,再对上水秀一脸“你快带走他吧,有他在这我什么也做不成”的表情,犹豫了一秒,然后在齐又可爱的“可可”叫唤声中抱起了小家伙。
根生家距离齐达家相当近,只隔着一段小树林中弯路,因而没几步就到了根生家院外,首先响起的是根生新近从山外弄回来的大狗大宝的吠声,然后于氏拉开小院的篱笆门,“是达伢子啊,快进来,你根生伯伯正念叨着你呢。”
齐达顺着于氏拉开的篱笆门侧身进了小院,然后将手头的肉条顺手递给了于氏,“伯娘,这是我昨天上山捡的,送过来给伯伯伯娘还有来娣姐姐尝尝味道。”
“这么爱好啊,”于氏有些不好意思的提着分量不轻的山羊肉,“快进去吧,你伯伯正在后院磨刀,准备上山砍柴。对了,又子呢,怎么不抱过来?”
“他在家。”齐达跨过门槛,抛下一句含糊不清的回答便走进了后院,“伯伯,我来了。”
“嗯,吃早饭了没?”根生头也没抬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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